“你想直接去我家提親?”
“差不多吧。”
“我爹膽小,絕不敢違逆太子把我許配他人。”
“我會讓他同意的。那讓我最后確認一次,排除這些外在因素,你本人愿意嫁給我嗎?”
蕭其臻眼中閃爍著誠摯的火光,烤熱柳竹秋的臉皮。
這么有情有義的男人,當然值得嫁。
她決定再賭一把,端正回答:“我愿意。”
元旦將近,朱昀曦仍沒收到柳竹秋的音訊,她的家人想必知道她在哪兒,可都拒不相告。他又不能把他們抓起來審問,終日憂懼牽念,病情反復難愈。
慶德帝擔心兒子的身體,未再追究他縱放孕母的罪責,暗中派人搜捕,也沒有那三女的下落,懷疑朱昀曦有所隱瞞,卻不忍再行逼問。
陳維遠恐太子相思病重,悄悄去向莊世珍求助,說:“殿下日前受驚過度,心中塊壘遲遲難消。他以往最聽忠勇伯勸解,自從陛下下了禁令他便未再召見此人,眼下多半正念著他。您老可否行個方便,讓忠勇伯進宮見駕,為殿下開懷解郁。”
莊世珍應允,向慶德帝進言:“萬歲和太子殿下身子都欠安,年三十那晚可多宣年輕官員入宮守歲,取其旺氣驅散歲煞,以延尊者之壽。”
慶德帝準奏,著司禮監向京中四十歲以下,官階五品以上的朝官和勛戚傳旨,宣他們進宮共度除夕,溫霄寒也在名錄中。
柳竹秋這些日子都借住在蕭其臻的別館里,收到瑞福送來的圣旨,本想稱病不去,蕭其臻卻興沖沖邀她參加,說本次除夕宮宴難得,不可錯過。
柳竹秋隱約感覺他另有企圖,當天換上朝服,坐著馬車來到皇城,隨受召官員入南熏殿見駕。
朱昀曦從前天皇帝下旨起便盼著她來,讓小宦在路上望風,聽說柳竹秋入宮了,急命轎輦趕到熙和門,裝出偶遇的樣子堵住她。
太子的轎輦來到,官員們都站定揖拜。
朱昀曦真想將礙事的人全部趕走,克制住激動,叫人落轎,下地走出幾步,借這幾步光景尋到那日思夜想的女人。
她正俯首拜禮,明知他步步靠近仍面色生硬。雪落到在她的睫毛上融成淚珠狀,眼神卻猶如鋼鐵,不含一絲感情。
朱昀曦心酸無比,恨不能拉住她的手大哭一場,屏住呼吸壓制顫音,問她:“忠勇伯,別來無恙?”
柳竹秋的恭敬不多不少:“謝殿下記掛,微臣一切安好。”
陳維遠見太子的手微微發顫,恐其當眾失態,忙上前提醒:“殿下,外面太冷,讓各位大人們去殿上說話吧。”
朱昀曦覺得今夜還長,有充裕時間向柳竹秋辯解,轉身回到轎內,起駕前往南熏殿。
他走后柳竹秋的呼吸才得以順暢。
剛才與朱昀曦近距離相對,聞到他熟悉的體香,感受到他哀怨的注視,她的心像被鐵爪攥住。
那日事發后朝廷中止大搜捕,城門的禁令也解除了,這表明朱昀曦如他們所愿承擔了所有罪名。此后瑞福報稱云杉數次來尋她,說太子因為她心疾發作,一度氣絕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