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昀曦一聲怒吼險些把自己給震暈了,手指柳竹秋面堂,無法形容混亂的心情。
千辛萬苦也沒能逃脫爛泥潭,柳竹秋也快瘋了,仍怒目圓瞪地迎頭反擊。
“你自己要當昏君還不許別人罵你?少拿大逆不道來壓人了,臣子的忠順是有條件的,君視臣如草芥,則臣視君如寇讎!”
控訴未完,朱昀曦展開泄憤,再次揪住柳竹秋瘋狂撕開她的衣服,用力往床上拽。
柳竹秋知道他想干什么,拳打腳踢反抗。
去他的九五至尊,這就是個輸不起的狗男人,沒臉沒皮纏著她借錢的無賴漢,她能將他捧上神壇,也能拉下來痛扁。
朱昀曦體型力氣都超過她,但要制服一個會武功又發了狠的女人非常困難,扭打中髖骨挨了一腳,撲通滾到床下。顧不得疼痛,高聲喝令屋外的人:“鎖上門,別讓她逃了!”
柳竹秋倏地爬起來跑出東暖閣,外面大殿的門緊閉著,拉一拉,已被反鎖了。
她不愿多想,伸腿猛踹,兩腳下去踢壞門上的雕刻,未能損傷厚實堅固的門板。
后退幾步準備加上助跑的力道,朱昀曦突然背后偷襲,用一塊沾滿悶香的潮濕手帕捂住她的口鼻。
那香味一入鼻腔便眼黑腦沉,定是厲害的麻藥。
柳竹秋掙扎數下意識中斷,恢復知覺時已回到龍榻上,身體仍是癱軟的,組織不起任何抵抗。
強盜上身的皇帝搶劫般扒光她的衣物,靠本能實施征服。
帳內黑云密布,天地仿佛合攏,萬物同鼎,紛紛揚揚的氣泡擦過二人的身體。
柳竹秋像丟了鎖的匣子囚不住三魂七魄,很長一段時間只聽到千軍萬馬踏過的聲響,接著世界屏住了呼吸,開始永無止境的下墜……
時間久到如同做了一場南柯夢,她耗盡力氣,不用麻藥也動彈不得了。
激情卷走狂躁憤恨,朱昀曦像平靜的大海恢復無害常態,抱著柳竹秋在潮汐中靜靜漂浮。
情、事剛揭幕時雙方好似戰場交鋒恨不得揉碎對方,然而沒過多久,快感的沙暴襲來,他們天然契合的身體都違背心智做出了令本人不齒的反應。
感受到彼此的貪占,朱昀曦確定他仍舊深愛柳竹秋,并且相信她內心亦如此,右手環住她的肩膀,左手掌在她側腰上仿佛為安放他的手而存在的光滑弧線里輕輕摩挲,臉貼住她的后腦柔聲問:“你分明還對我有情,為什么不肯承認呢?”
不旋踵,前方鉆出冷笑,女人剛剛還柔弱無骨的音色又硬似冰刀。
“陛下姿色撩人,如此賣力伺候,臣女當然卻之不恭。”
寒風刮過,一口氣吹滅朱昀曦復燃的希望,他慢慢襯坐起來,翻過她的身子觀察。
昏暗光線下柳竹秋面帶譏笑,原本鬢發散亂的狼狽形容因濃濃的嘲諷呈現勝者姿態。
“臣女以前最愛陛下這張臉,可如今多看一眼都覺厭惡。”
她冰冷的指尖戳在朱昀曦面頰上,鋼錐也扎進了他的心里,慘敗猶如野獸兇狠追咬,他潰逃下床,感覺在荒原中迷失方向,無措無助地戰栗著,絞盡腦汁,最終只發出色厲內荏地嘯叫:“柳竹秋,我絕饒不了你!”
東暖閣正式轉做囚籠,門口窗外站滿充當獄卒的宮人,說皇帝有旨,她不回心轉意就休想出去。
柳竹秋以絕食應對,一天一夜水米不沾。
朱昀曦見狀陪她餓了一天,第三天早上穩不住了,決定使出最后的手段,在乾清宮大殿上舉行簡化的封妃儀式。
柳竹秋被兩個宦官拖拽著來到殿上,朱昀曦高居御座,臉色比她蒼白,密布的血絲使他的雙眼狀如火炭,痛楚灼人。
“柳竹秋,朕早為你備好一份大禮,今天便賞給你。”
三個宮人呈上捧盒,一個裝著皇貴妃的衫袍霞帔,一個放著珍奇佩飾,一個盛著十二龍鳳的鳳冠。
那珠光璀璨的鳳冠比圖冊上精美得多,是世間最華麗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