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一痛便不忍計較,攬住她的肩膀扶抱在懷里,喂她喝水,并取出隨身攜帶的余甘子丸喂給她。這糖果生津止渴,能緩解發燒的痛苦。
柳竹秋趁機扭頭躲避,說:“你從哪兒弄來的余甘子丸?這里面加了紅花和降香,懷孕時不能吃。”
她感覺朱昀曦身體僵住,故作不知地繼續透風:“雖然這孩子是陛下的,我也想好好生下來,你不也答應過要做它的父親嗎?”
朱昀曦以為柳竹秋神志不清沒認出他,接收到這一驚人信息無比震愕,呆怔半晌,手抖顫著伸入棉被按住她小腹,沒發覺比以前有什么變化。而后忙亂地捏住她的下巴,在她睜眼對視時厲色詰問:“你剛才說什么?你懷孕了?”
柳竹秋裝出恍惚:“你是……陛下?”
環住肩膀的手臂立時箍緊,皇帝凌亂的氣息顯示他已滑到崩潰邊緣。
“你說你懷了我的孩子,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能不能靠這孩子自保就看這一時半刻了。
柳竹秋沉穩反問:“陛下怎會來此?”
朱昀曦快瘋了,咬牙低吼:“先回答我,你真懷孕了?”
“……是。”
“孩子的父親是我?”
“對。”
“就是你進宮那次?”
“是的,臣女被您幽禁三日,沒來得及用藥浴避孕,等發現時已經一個多月了。”
朱昀曦不僅心如刀絞,腦袋里也嵌入了鐵釘,憤怒責問:“你為何不早告訴我?”
他無所措手的模樣給了柳竹秋報復的快感,平靜道:“說這些都晚了,您將臣女嫁給裕之,只能讓他做孩子的父親了。”
“不可能!這是我的骨肉,我要帶他回宮!”
朱昀曦抓狂了,他一直認定只有柳竹秋能為他孕育最優秀的子女,為此曾絞盡腦汁。現在心愿實現,乞肯將碩果拱手讓人?
“你不從我就算了,但這個孩子必須認我!”
柳竹秋雙肩被他捏得生疼,蹙眉申告:“陛下,臣女如今是孕婦,您就是強行帶我回宮生下孩
子,別人也會說您領了個野種進宮。”
“不、不會,只要孩子像我,他們就不會懷疑!”
“別忘了裕之和您容貌酷似,若孩子像您也會像他。”
朱昀曦針扎似的跳起來,拼命找理由阻止狂躁,指著狠心的女人怒斥:“你又在騙朕,這孩子根本就是你和陳尚志的,你派你的丫鬟進宮引誘朕,還想騙朕認你們的野種!朕不會上當!”
咆哮震痛柳竹秋的太陽穴,勝券在握,她疲倦地閉上雙眼,無力道:“臣女已懷孕兩個多月了,兩個多月前裕之還被關在陳家,而臣女的行蹤陛下更了如指掌。臣女也沒想讓您認這個孩子,做我和裕之的兒女,它才不會變成野種。”
朱昀曦縱是銅頭鐵腦也被這道霹靂擊壞了,激怒下暈眩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