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初月”青年佛者叫出了她的名字。
魚初月嚇了一跳。
不過,此刻實在不是敘舊的好時機。魚初月來不及深究自己到底什么時候認識了這么個佛,她一個箭步踏上前,抓住了佛者寬闊的袈裟袖子,道“快,先離開這里再說”
就踏進來那么一兩息的功夫,她已經感覺自己的頭發要著火了。
被那靈火這般炙烤煉化,連石窟的四壁都已開始隱隱泛紅,空氣中已無絲毫水分,吸入胸腔就像火辣辣的粉末一樣,刺得肺腑生疼。
佛者被困在這里,必定受了不小的折磨。
青年佛者用一雙微微泛紅的通透眼睛定定盯著她,一動不動。
“走呀我頭發都要燒沒了”魚初月道。
話一出口,嘴角頓時重重抽了兩下,很不好意思地笑著,望向佛者光禿禿的腦殼。
佛者垂了下眸,恍惚地笑了笑,終于起身,隨她鉆出了石窟。
崔敗已把稽白旦、袁絳雪三人逼到了佛者方才正在凈化的那一片腐地之上。
腐地仍然在冒著沸泡,一縷又一縷濃黑的怨靈之息從泥里逸散出來,陰惻惻地游走在的黑色泥地上,悄無聲息地盤踞成一張腐臉的形狀。
魚初月心頭忽然一寒。
這是佛者的心魔劫。若是未能成功超度,佛者豈不是要歸西了
“佛者,速速超度,我為你護法”魚初月急道。
回頭一看,卻見青年佛者眸中隱隱閃動著血光,他揚起了一只手,掌心浮起一個紅色的“卐”字符印。
他手掌一動,地面上那怨氣凝成的黑色腐臉立刻緩緩蠕動了起來。
說不出地邪異。
“佛者”魚初月震驚地低聲喊他。
不用說,佛者在渡劫最關鍵時候被稽、袁二人打斷,又被他們放火燒了一通,必定是有些走火入魔了
“佛者,冷靜啊”她踏前一步,摁住了對方的手腕,“別用這個功法,用你方才那個,叮叮叮叮冒金光的那個”
佛者的眸色發紅,像是眼眶里盛著兩汪血。
他直勾勾地盯著洛星門的三個人,動了下唇,道“我叫景春明。”
魚初月有些無語,這是計較稱呼的時候嗎
她道“景大師,請你繼續原本的超度術,我與大師兄定會為你護法,絕不會再讓人傷害你。”
景春明抿了抿唇,少頃,唇角浮起縹緲的笑容“魚初月,我是景春明。”
魚初月好一陣牙疼“呃您是說八千上品靈石的事兒么那個,真不關我的事啊。都是展云彩師叔自作主張,我從來就沒說過我有佛骨再說,展師叔不是已經把靈石歸還無量天了么”
她趕緊撇清關系。
“罷了。”景春明定定望了她一眼,自嘲地笑了笑,揚起寬袖,盤膝坐進滿地泥濘中。
魚初月看著他那個光滑锃亮的腦袋,疑惑地偏了偏頭。
景春明
實在沒什么印象。
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到戰局之中。
稽白旦和袁絳雪身上都有一層極為詭異的護體金光,看著與景春明方才施展的佛光有些相似,但那金光卻并不純粹,流轉著一股股污水般的暗色光芒,邪異得很。
崔敗的劍光斬上去,像是斬中污泥坑一般,濺出渾濁的暗光,陣陣腥臭彌漫在空氣里。
被邪光護體的二人則毫發無傷。
“邪佛戎業禍的魔衣。”崔敗清冷的聲音傳來,“勾結魔域,好大的膽子。”
稽白旦和袁絳雪飛速對視一眼。
袁絳雪冷聲道“這些人,一個也不能留”
“用它”稽白旦面露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