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陣陣帶著檀香氣息的淺白甘霖從天而降,落在了面前的腐地上。風變得柔和了許多,隱隱約約間,仿佛有梵音聲聲入耳。心境忽然之間變得空靈圣渺,檀香漫過之處,腐地中的霉濕之息徹底蒸騰殆盡,只消再有種子隨風落上來,這里便能育出一整片生機。
伴著漫天佛光,山底那個形狀看起來像是僧人打坐的石窟中,緩緩走出來一個雙目茫然的頭陀。
“去吧。”崔敗偏頭示意景春明。
景春明點了點頭,走到漫天佛光的正中,與頭陀面對面站著。
“是你。”頭陀喃喃道。
“是我。”景春明雙手合什,“你對我,有何怨仇?”
頭陀盯了他片刻,緩緩咧開厚唇,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我叫冼摩羅。”他說,“我一生好斗,那天見你一身兇氣,便激發好勝之心,不管不顧攔下了你。與你兩敗俱傷之后,你被大和尚帶走,而我卻被稽白旦夫婦騙進了城主府療傷。我自視甚高,以為他們看重我的本事,想要奉我為座上賓。誰知,這兩個人心思歹毒之極。”
景春明平靜地聽他說話,佛骨隱隱散發出陣陣沁人心脾的檀香,令這頭陀眉目更加舒展。
頭陀繼續說道:“稽白旦夫婦對我用了毒,將我置于鼎中,生生煉化,我聽到他們說話,要以僧人骨油,供邪佛戎業禍制作邪物蝕元珠。”
一聽蝕元珠這三個字,魚初月情不自禁地側頭望了崔敗一眼,心臟在胸腔中‘怦怦’跳動起來。
頭陀道:“其中痛苦,自不必說。我恨、我痛、我怒、我不甘。我怨氣不散,附于骨油之中。說來也好笑,像我這般喝酒吃肉的惡僧人,居然還煉出了一枚舍利子。那二人將我的骨油與舍利都奉給了邪佛戎業禍,他以我骨油制成蝕元珠,以我舍利制成了邪骨鈴。”
魚初月輕輕一嘆:“原來缺的那一環,就是他。”
崔敗淡笑不語。
頭陀又道:“戎業禍將蝕元珠埋在了這座山下。此地靈氣濃郁,蝕元珠又養邪靈,我便在此山中扎下了根。前些年,這里冤死了個人,被蝕元珠的濁氣養成魂尸,引來了仙門中人,將蝕元珠給刨去了。”
魚初月雙眼一亮,雙手合了喇叭,向景春明悄悄遞話:“問問他誰帶走了蝕元珠?”
景春明不動聲色地點了點光頭。
頭陀道:“今日見你殺了那對夫婦,我便等,等到夜色降臨,我的實力達到巔峰,好吞回我的舍利,再奪了你這具佛骨,做世間第二個邪佛。如今既然敵不過你,那便罷了。當年的事,是我對不住你,不過冥冥中自有注定,今日輪回至此,你手刃仇敵,我亦算是解開了心結,我要去了,你呢?”
“我亦要悟了。”景春明笑道。
原來,不是心魔為劫,只是前緣未盡。
景春明對他施了個禮,“臨別之前,可否告訴我,是誰帶走了蝕元珠?”
頭陀那張兇惡的臉上緩緩浮起一個樸實的笑容。
他轉過身,抬手示意景春明看那面山壁。
淺白的檀光流向巖石,頭陀冼摩羅憑著記憶,在山壁上畫出了一張臉。
魚初月平了平呼吸,望了過去。
白光氤氳,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巖壁上。
展云彩。
作者有話要說:看看看看名字出來了!誰敢說我卡文(叉腰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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