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崔敗淡聲問道,“走回去還是御劍?”
魚初月愣了下。
她忽然察覺到哪里有點不對。
從前的崔敗不愿御劍帶人,她倒是能理解,但如今早已破罐子破摔成這樣了,還需要避忌什么嗎?
他為什么來時問,去時也要問?
思緒一轉,魚初月恍然大悟——他定是在金霞坑耗廢太過,沒什么力氣御劍,但礙于面子說不出口。
一定是這樣!
魚初月頗有些不好意思。
只顧著自己的事情,沒留意崔敗的狀況。
“走回去吧。”她眼珠轉了轉,又給他遞了個臺階,“我很想與大師兄一道散散步。”
崔敗微微一僵,有種心事被戳破的詭異心虛感……不,不對,是她想和他散步,他只是滿足她這個小小的愿望而已。
“嗯。”他負起手,走在了前面。
她猛然發現他還穿著那件摁了血手印的衣裳。
魚初月:“……”
二人離開四象陣的陣心,踏上通往長生峰的白玉階。
沒走幾步,迎面便遇上了熟人。
秋然和白景龍。
“大師兄。”“大師兄。”
二人齊齊施禮。
天極宗只有一個大師兄。只要打敗了上一任首席弟子,便是全宗弟子共同的大師兄或者大師姐。
所以崔敗入宗雖晚,但每個弟子都必須叫他大師兄。
不愿意,可以,挑戰他,打敗他。
魚初月也像模像樣地沖著那二人行禮,立起身來,趕緊退后半步,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崔敗側后方。
絕對不能讓她的爪子印毀了崔敗的形象。
錯身而過之后,魚初月警惕地回頭盯著那兩個人。
如她所料,秋然陰魂不散,撩了撩頭發,便轉頭來看崔敗。
魚初月急急抓住崔敗,將他扳向自己。
映在秋然的眼中,便是一對立在白玉階上,相擁對視的愛侶。
秋然咬了咬牙,重重一拳捶在了白景龍的肩膀上:“白師兄!走!飲酒去,不醉不歸!”
“不了吧……”白景龍憨憨地笑道,“朱顏在沖擊瓶頸,我得回去給她護法。”
“嗨呀!白師兄你怎么也變得這般扭捏!朱師姐會誤會我嗎!不會的!她知道我是什么人!都是哥們兒,她哪會吃醋呀!”
“好吧……”白景龍道。
魚初月遠遠瞟了一眼,心中幽幽替朱顏師姐嘆了口氣。
在崔敗這個強到犯規的異類出現之前,白景龍正是宗內最優秀的男弟子,修為扎實,生得端正英俊,配朱顏師姐正正好。就是性子實在是老好人了些,拉不下臉來拒絕人。
上回林憐憐那事好不容易才掰扯清楚,這邊秋然一出關,他立刻又重蹈覆轍。
一看便知道還有硬架要吵。
魚初月琢磨著朱顏和白景龍的事,全然忘了自己雙手還抓著崔敗的肩,像是要對他做些什么不對勁的事情。
等到她恍惚回神時,發現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唇角一挑,他道:“小師妹,又咬破了哪里么?”
魚初月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么。
在金霞坑,她可不就是自己偷偷咬破了舌尖,來引他犯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