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位,是位白白胖胖的道人,遠遠便已笑開了:“長生師兄!濯日師兄!玉華師妹!哎呀呀,今兒是什么風,把大伙吹得聚起來了呀!”
魚初月凝神去看。
這三位,便是除了長生子之外的另外三位圣人——濯日子、純虛子、玉華子。
所有門人齊齊施禮,聲音整齊劃一:“見過圣人!”
玉華子神色冷漠,遠遠站在一旁,并不湊上前來。
白胖的純虛子最是活潑,三步并兩步蹦到長生子面前,用肉墩墩的胳膊懟了懟長生子,問道:“師兄!這么大陣仗,是不是有人要倒大霉啦?”
長生子白他一眼:“就你機靈。仔細倒霉的是你!”
“哎喲喲師兄怎么開口便咒我!”純虛子白胖的面皮登時便紅了,“我倒霉了,有你們的好?啊?這宗里上上下下,吃的用的修煉的,哪樣不是我們純虛峰掙靈石買回來的?我倒霉,全宗都過不好我跟你講!”
長生子:“……”
面孔方正的濯日子清了清嗓子,道:“純虛師弟別鬧了。師兄定有要事。”
小胖子純虛子很不爽地撇著嘴,走到玉華子旁邊,和她一起不爽。
長生子揉了揉眉心,緩聲道:“當初師尊出事,因內鬼而起。”
此言一出,人群頓時嘩然。
眾人只知道當初守護者之域出了問題,祖師爺為了天下太平,以身殞道,人劍合一鎮住了神域。對于尋常人來說,這件事便如神祇開天辟地然后犧牲了自己一樣,都是傳奇事跡,無法深究。
誰知此刻圣人竟說,祖師爺是被人害的?!
一石擊起千層浪,上至其余三圣,下至最低階的弟子,個個都震撼不已,下意識地和邊上的人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長生子不動聲色,雙手疊在身前,目光緩緩掃過每一個人的臉。
半晌,他廣袖一招,只見周遭波光晃動,一個巨大的隔離禁制憑空出現,將無關人等盡數擋在了外面。
禁制之內,只有四圣,以及崔敗、魚初月。
長生子緩緩說道:“這個叛徒偷了我的玉葉子,將外來之人送進守護者之域,害死了師尊。他以為萬無一失,卻沒料到,那外來之人留了心眼,將這叛徒一縷氣息,偷偷封在了界碑下面。今日,只要掀開界碑,取出這縷氣息,便知道背叛師尊者,究竟是何人。”
“不可能!”一道清冷的女聲突兀響起。
長生子雙目一凝,望了過去。
只見方才一臉孤傲的玉華子偏過頭來,目光滿是難以置信。
她打扮得像個清心寡欲的道姑,長期不展愁眉,令眉心豎起了一個‘川’字,唇邊亦有兩道向下的唇溝。此刻突兀開口,面容上那些不悅刻板的紋路齊齊動了起來,令她的表情變得極不自然。
一望便知道有問題。
“玉華……”長生子囈語一般,“為何,不可能。”
白發叢中,一縷碧玉珠鏈無風自動,輕輕晃了一晃,長生子看起來虛弱了許多。
魚初月下意識地靠近崔敗,將他擋在身后。
崔敗怔忪片刻,目光緩緩落在了魚初月細細的后頸上。
她那頭蓬松的烏發被她盤了起來,只留了幾縷毛茸茸的碎發,拖著細細的發尾落在頸間,更襯得膚白似雪。
嬌小玲瓏的身軀,氣勢卻是一往無前。
“小師妹,”崔敗輕笑吐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個大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