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初月:“……”
她落荒而逃,拉開門縫,擠了出去。
“不是,魚猴子,你男女不忌啊?”景春明抓著她走出幾步,縮了縮脖子,望向木門緊閉的禪房,“你這師姐看你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你還有閑心管別人。”魚初月瞪他。
景春明攤手:“誰讓你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呢……”
“沒你這種兒子。”魚初月知道他這是緊張,故意插科打諢,便順著他的話打趣,放松心情。
景春明:“……”
正要斗嘴,他忽然神色一變,把胳膊肘拐到魚初月身上:“粘我,快!”
魚初月余光瞥見,左手邊的金殿之中,纏在佛修們身邊的女子齊齊擰過頭來,直勾勾地盯住了景春明。
景春明的禿頭上‘刷’一下爬滿了雞皮疙瘩。
魚初月立刻身體一歪,裝模作樣倚在了景春明的肩上,偏頭瞪著那些虎視眈眈的女子們。景春明雙手合什,擺出一副念經的模樣。
殿中女子們慢吞吞把頭擰了回去,繼續糾纏端坐在金殿中誦經的佛修。
魚初月后背冒出了不少冷汗。
那齊刷刷、直勾勾的眼神,著實令人心驚膽寒。
景春明苦笑了下:“你起什么雞皮,還沒到你起雞皮的時候,瞧著吧!”
魚初月有了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
夕陽緩緩下沉。
落山之前其實會有一波特別猛烈的日光,尋常不太容易注意到,今日在這金光燦燦的無量天中,便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回光返照’。
處處爆發出耀眼金光。
轉瞬即逝,夕陽西沉。
魚初月揚頭望向無量天中部,瞇著眼,回味方才這一蓬金光殘留的尾波。
金光隨著夕陽一起沉寂下去,但那些光芒特別密集熾盛的區域,卻是留在了她的腦海里。
她想象自己從原地緩緩升起,就像進入本源碎片時一樣,逐漸與大地分離,縱觀全局。
重疊的金光區域漸漸在她的腦海中鋪展分離,當她的意念懸浮在天量天正上方之時,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金光特別密集爆發的區域,組成了一個碩大的‘卐’字圖形,無量天四部,全部納入其中。
目光一轉,落在一道道纏在金色建筑內外的紅布幔上。
“這些都是福祿誕那一日布置的?”
“對。”景春明道,“出了事,便無人收拾了。”
魚初月若有所思。
夜色降臨,點在金殿和道路旁的長明蓮花銅燈便幽幽地亮了起來。
“無論看見什么都別慌。”景春明僵著咽喉道。
魚初月本來沒什么,被他這副緊張兮兮的模樣一鬧,也無端多添了幾分忐忑。
二人走進了一處縱深的寺堂。
“我大師兄,緣空。”景春明指著遠處一道打坐的身影,低低地道。
魚初月抬眼望去。
隔著一重重前后敞開的堂室望進去,端坐在最深處的那道身影有些模糊,仿佛融進了夜色中。
緣空在念清心經。這個調子魚初月都聽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