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告訴她,被緣空嚇得半死不活的女子,為何自己也是一只綠骷髏?!
這骷髏到了近處,比遠觀可怕一萬倍。
魚初月本就怕那種頭發遮臉的女鬼,此刻這白衣女亂發糊了半邊臉,陡然抬頭,露出另外半邊綠盈盈的骨骼和一只幽深無比的深綠眼珠子,恐怖程度簡直是直線飆升!
“跑啊!”景春明顫聲大喊。
他一把攥住了魚初月的衣袖,另一只手抓住小和尚茂學,拔足就往回飛奔。
地上那個頂著一張綠骷髏臉的女子,方才還被緣空嚇得渾身癱軟匍匐前進,一見到景春明,立刻雙眼發光撲了上來:“郎君救命~郎君等等我~”
魚初月:“……”
明白了。中毒太深,白日見到佛修們恢復了人樣,便被本能支配了大腦,繼續往上撲。
景春明三人飛奔向夾道。
那里有一道木質小門。
“擋她一下,我得取鑰匙開門!”景春明大吼。
魚初月:“……”
這么一個張牙舞爪的綠骷髏,她也很毛啊!
魚初月心一橫,擼起袖子準備上前拽那女骷髏的頭發。
景春明一邊顫手顫腳從門頂上取鑰匙,一邊提醒道:“別讓她碰到你!這骷髏身上的腐汁是蝕骨之毒,一碰身上一個坑!”
魚初月:“……怎么不早說!”
女骷髏已揮著綠骨爪抓了過來,險些就抓住了魚初月遞上去的胳膊。
魚初月急急向后一閃,余光瞥見夾道邊上靠著一排木釘耙,立刻揮手一掀,讓它們斜斜卡在夾道中,暫時阻住這只發了情的骷髏的腳步。
“那是耙糞坑的!你手別摸到我!”景春明已取下鑰匙,擰開了青銅鎖,整個人立刻得瑟了起來。
魚初月一腳把他踹進了木門,閃身進去,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拽回來。
“速度鎖門!”
一邊說一邊用他的袈裟把右手來回擦了好幾遍。
門外,女骷髏已從糞耙堆里爬了出來,撲到木門前,‘嘭’一下,差點撞飛了景春明手中的青銅鎖。
他手一顫,更是瞄不準那鎖扣了。
“你一個大乘佛修,怎么這么慫!”魚初月恨鐵不成鋼,劈手奪過青銅鎖,肩一頂,頂住木門,‘啪嗒’一下扣緊了鎖環。
“大、大乘佛修怎么了!”景春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反駁,“不能動靈氣,不能施法印,我他媽和凡人有什么區別!”
魚初月:“……”我竟無言以對。
“快走!”景春明踩著貓步,牽著茂學,急急向后撤去。
魚初月跟在他身后。
一墻之隔,便有金殿。
只聽那金光甬道之上,處處傳來女子們驚恐的怪叫聲。魚初月略一腦補,便覺牙酸——這些人,個個頂著骷髏臉而不自知,以為自己是怪物群里唯一一個瑟瑟發抖的正常人,每個人都被嚇得半死,同時也把別人嚇個半死。
“你那些沒破戒的師兄弟呢?”魚初月問。
景春明攤了攤手:“破戒變了骷髏的,丑而不自知,就像大師兄一樣,一直念清心經,防止一錯再錯。至于沒破戒的師兄弟們……”
他指了指身后被女骷髏撞得‘砰砰’直響的木門,道:“你想想,這女鬼要是跑到外面,看到一個面目正常的和尚,不得瘋一樣纏上去。沒破戒的師兄弟們,自然也只能不斷誦經阻擋這些東西,以及抵擋那毒香的影響。”
魚初月明白了。
所以無論破戒還是沒破戒的佛修們,都沒有選擇,只能不分日夜坐在原地誦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