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初月完全沒有意識到,劫口中的‘吃’和她理解的‘吃’并不是同一個吃。
她呆呆地盯著劫。
水面上的肌膚也不知是羞的還是被燙水熏的,很快就紅得像只熟蝦。
他個子高,大半個身軀在水面,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你真像只紅魚。”他喉結滾動,似是吞了吞口水,“看起來味道不錯。”
面前有這么一個魚,他不由得把叫花雞給拋到了腦后。
食欲大動,讓他的聲音染上些沙啞興奮。他有點兒想要一口吞了她,心底卻莫名有一絲不舍得。總覺得這樣吃掉有些浪費了,這樣的魚,應該留著反反復復吃。
可是,魚怎么能反反復復吃呢?
那一點糾結和猶豫把他清澈的琥珀雙眸染成了暗色。
雖然泡在燙燙的湯池里,他的臉色依舊白得有一點發青,唇色倒是深了一些,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她,毫不遮掩自己的渴望。
魚初月悄悄把身體都縮到水面下,只露出腦袋。
她明白了,這小白臉兒就是個淫.賊,只不過他生了一張好面皮,所以看起來才不那么討厭。
這么想著,她不禁有些憂郁。果然,見色起意是人類的通病啊。
劫偏著頭看了她一會兒,奇怪地眨眨眼:“你不害怕?”
魚初月抿住唇,不吭聲。
她倒是真不怕他用強。
這么個病秧子,她一只手可以打五個!
問題是她現在沒穿衣裳,太羞恥了。
他‘嘩嘩’走近了一些,眼睛里滿是疑問,很真誠地表示不解。
“我要吃你,你竟不怕?”
一絲興味浮起來,像是飄在水面的小火苗,隨時都要熄滅。
他并不覺得把她吃掉有什么不對。
狼吃羊、羊吃草,這是很自然的事情。魔,本來就會吃人的,他從前不吃,只是因為沒有人引動過他的食欲。
但是這只魚顯然和其他的人類不同,他想吃她,很想吃。
他瞇了瞇眼,形狀完美的唇角不自覺地挑起一縷壞意的微笑:“我吃了?”
魚初月的心臟在水下亂跳起來。
這個人……他怎么能這樣。
魚初月覺得自己很像話本里那些傻乎乎被騙的蠢女人,見著個漂亮男人就找不著北了。
可是,她也很無奈啊,對方長成這樣,她都說不好是誰占誰便宜。
他再逼近一步,她聞到了他身上的竹香。
極清新的味道,與他暗沉的眸色反差極大。
“等等!”她抿了抿唇,道,“也,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先和我成親。”
劫一怔,正要撕開的嘴角緩緩收攏:“成親?”
“對!”魚初月覺得自己真是膽大包天且沒臉沒皮,“一生一世一雙人那種!成親后你不可以喜歡別人,只能吃我一個!”
若他不答應,想硬來,她就把他摁下去喝洗澡水。
劫點點頭,覺得她的條件很簡單。他答:“我不會喜歡別人。只吃你就好。”
魚初月狐疑地看著他,見他的神色真摯又篤定。
她心下暗忖:這要么是個未雕琢的璞玉,要么是個渾然天成的騙子。
“那你向我爹娘提親。”魚初月狡黠地眨眨眼睛。
當初爹和娘就是一見傾心。
爹爹也生得漂亮,把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婦迷得七葷八素,但他卻一點兒都不花心,成親之后對娘一心一意,老實得不得了。反倒是村中有幾個長得歪瓜裂棗的男人,還最愛爬寡婦家墻頭。
所以,漂亮的男人未必不好,難看的男人未必就好。
挑夫郎,就像撞大運似的。
干脆讓爹娘來給她作主。
就沖著他們挑中對方這眼光,看人決計是錯不了。
魚初月覺得自己十分機智:“若我爹娘點頭,那我們立刻著手準備婚事。”
“好。”劫很自然地說道,“成親也沒試過,可以試試。”
魚初月嚴肅地糾正他:“那不叫試。那是一錘子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