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漾擺擺手,叫元呺去找沈家家臣,把人帶回去,到元呺出去,沈熔不走,她也不理會,只自顧自翻看文書,見他雖不出聲,眼淚卻顆顆掉落,打濕了地面,知曉他執拗,不到黃河心不死,便漫不經心問,“你哥哥恨我入骨,曾言沈家人無論是誰,皆不會放過我,你是沈家人,要倒戈向仇人么?”
沈熔問過哥哥為什么要害阿九,哥哥很耐心地同他說了,可他絕對不會信的,“哥哥眼睛瞎了,阿九連沈熔這樣的白癡也不曾虐待,自己練會痛的武功,卻叫沈熔練不會痛的,對待女孩子一直都很好,溫和包容,怎么可能將姐姐凌虐致死,我一點也不信,哥哥他眼盲心瞎,已不再是溫和可親可敬的哥哥了。”
崔漾心間一滯,回眸看沈熔,眸光凝結,“你說什么?”
沈熔淚眼婆娑,心臟難受窒息,為阿九掉落曲江受過的罪,他去曲江看過了,萬丈高崖,浪很急,江水很涼,裹著泥沙,掉下去就死了,“是四姐姐和五姐姐,哥哥說被阿九凌虐致死,肯定是被人陷害,肯定是有人偽裝成阿九,要害阿九!”
司馬庚震驚,這怎么可能,年幼時崔九雖恣行無忌,行事霸道,卻從未害過任何人,對女子反而頗多忍讓,當年許多貴女因妒忌下了些絆子,若非她攔著,早已死透了。
且沈家四女五女,當年不過十二三歲,便有傳言說十分美貌,在崔漾這里,更不可能了。
司馬庚心里震驚,便朝崔漾看去。
崔漾錯愣片刻,方才想起四姐姐五姐姐是何人,念及過往,一時倒是哈哈大笑,笑得手里奏疏掉在地上,竹片散了一地,見郭鵬聽見動靜進來,便忍著笑叫他上前收拾。
崔漾忍笑忍得面色紅潤,到平復下來才朝司馬庚道,“介時若找來的三十人有不擅長的課項,便再找厲害的做些現成的便是,你且隨禁衛回宮去罷。”
司馬庚與沈熔一般,始終不信她能將兩名女子凌虐致死,卻見她神色如常,既不解釋,也不辯駁,傾世的容顏上帶著淡淡溫和,叫人辨不清楚神色。
沈熔要留下來,崔漾還有事要做,“你且回宮,安心練武,以后還用得上你,你現在的身手,在這兒只會給我添亂,有禁衛和暗衛。”
沈熔不敢再違抗,只到了樓下,不肯走,又不想出聲驚動阿九,便只默不作聲地掙扎,他不懂,但他心臟很痛,想留在這兒,哪里也不肯走。
司馬庚回頭看酒肆二樓,謁者穿著便服,送上去了奏疏。
元呺十分頭疼二人,朝郭鵬示意過,掌上灌了寸勁,將兩人劈暈,塞進馬車了。
郭鵬帶禁衛將人送回去,元呺上樓回話,崔漾正批閱今日的奏章,“這幾日我會住在書墨街,看有無可用之才,喬裝打扮后無人能認出,你們在這兒反而惹眼,看好宮中即可。”
元呺應聲,神情遲疑,方才沈熔說話時,他也在,是必不信的,“主上,可要查一查這兩名女子,或者查一查真兇。”
崔漾擺手,“不必,陳年舊事,查來也無用,你且隨時看著一點驛館,若有軍報,立時送來便可。”
真兇是誰,當年不清楚,如今也清楚了,卻也沒什么好深究的,方才笑,只是乍一聽聞,覺得即荒唐又可笑罷了。
元呺應聲,準備了主上需要的東西,又留了幾名武功高的禁衛做護衛打扮,住在酒肆里聽用,自己與郭鵬一道,押送廢帝回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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