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頌強自鎮定,念及一事,又急問藍開,“你有避火圖么?”
藍開一聽,頓時扭曲了臉色,第二個了,前頭廢帝也是在這浴池邊,問他可有避火圖,難道他長得很像擁有避火圖的樣子!
連這個也不懂,要你們何用?
看樣子過后只能多多準備,藍開勉強掛著齜牙咧嘴的假笑,“陛下這幾日頗為勞累,王子快些沐浴完,這些事男人向來無師自通,王子不必慌張。”
南頌道,“本王擅此道,不過是精益求精罷了,你去取換洗的衣物來。”
南頌只著了中衣,回寢殿時,女帝正屈膝半靠在榻上,闔目養神,她生得極美,只著了絲白里衣,青絲如瀑,半截皓腕撐著額頭,肌膚如細瓷,潔白如玉,整個人似一顆靜置的明珠,昏黃的燈火下散著淡淡的瑩光,云鬢華顏,美得叫人如墜夢境,如夢如幻。
崔漾見他只站在榻前,猜這些男子對上榻這件事,都有臨陣生怯的毛病,便也不勉強他,“你不愿的話,叫藍開領你去偏殿,早些安歇罷。”
南頌心神一緊,一躍跳上榻,屏息躺著,牙關緊咬。
接下來要如何做,該是要解衣親/吻了罷。
那容顏昳麗,眼下又帶著緋/紅,便越發熾/熱熱烈,十分漂亮,崔漾看了一會兒,拉過被子與他蓋好,低聲問,“朕能靠進你懷里么?”
南頌神魂顛倒,幾乎醉死過去,心中愛意涌動,叫他立時便伸臂把人攬住,那柔軟的身軀帶著些許馥香,入懷便叫他心神蕩漾,明知不該沉醉,此刻卻是知曉,她便是叫他立刻去死,他也不會有所遲疑。
那紅唇瀲滟,近在咫尺,南頌垂頭,卻見其已閉上眼睛,呼吸勻稱,顯然已經是昏昏欲睡了。
南頌神志一清,遲疑問,“陛下?”
崔漾眼皮很沉,明日朝堂又有一番動蕩,事物繁雜,今夜需得養好精神,便也未應答,很快陷入了沉睡。
南頌身體僵硬,不敢置信。
就這?這就睡了?男女相擁,就這樣睡去了?
南頌胸膛起伏,眸中盡是熊熊燃燒的怒火,他大受打擊,又要克制身體里烈火焚燒,以免被她察覺更難堪,整個晚上是身體在火焰堆里燒,心在三九寒冬納涼,煉獄一般半是冰半是火地睜眼到天亮,寅時見她起身時,給他拉過被子蓋好,十分溫柔,一顆涼透的心才稍稍回暖。
也許是這幾日朝務繁忙,沒有心力,今晚可再接再厲。
聽著那人離開寢殿去武場,南頌正欲起來,還沒掀開被子便覺耳側一陣凌厲的風聲,滾身避開一掌,坐起來時厲呵,“這是龍榻,誰人這般大膽!”
原來是一帶面巾的少年,雖只露出一雙眼睛,但這雙眼睛俊采星馳,已極為不凡。
后頭更有一名男子,一身素錦青衣,面容雖缺了些血色,卻身形挺拔,清貴俊美,威嚴內斂,一雙墨眸如龍淵深潭,帶著涼薄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