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濮陽兩地的救災糧前翻丞相已經送到,他們以‘補送救災糧’的掩護,從三處糧倉分三路取糧食,分送晉陽和下邑供給大軍,軍情一樣緊急,尤其現在因為塌橋,至少還要耽擱三日,不宜節外生枝。
向導雖有一點失望,卻還是高興到眼眶濕潤,雖然晚一些才能解脫,但也有了盼頭哇!
他連連道謝,護糧隊連連道謝,盡力挑選些便捷好走的路,送他們過小陽山。
軍隊又行進二十來里,到傍晚時,烏云漸漸匯聚,狂風大作,岳山面色微變,參軍許名一直負責觀天象,一看就急了,“這分明是大暴雨的兆頭,將軍,咱們得快快找地方避雨才是!”
雖然輜車上遮擋了蓑布,但只能應對些小雨,或者短時間對付一下,如果下起暴雨,糧食泡了水,就會發霉,那是萬萬不能的!
負責偵查路線的參曹翻看輿圖,“距離下一個城鎮李家村還有五十里路,趕不到,請將軍立馬派兵快馬加鞭,前頭尋找,找找看有沒有什么村莊,再不濟也要高地,好扎營,這樣山腳下的路,暴雨一來,輜車都要被淹了,糧食保不住。”
岳山立刻派軍,又吩咐全軍急速行進,如此又往前走了二十里,天上已經開始掉落豆大的雨珠。
“報————報!”
“將軍!前面有一個村子!我們可以先把糧食運到村子里!”
軍中諸人都是大喜過望,岳山很冷靜,跨上前詢問道,“都偵查過了么?是村莊么?”
李六極其細心,一直是行軍路上的斥候參軍,這么多年從沒出過錯,知曉輕重,來稟報之前已經探查過了,“是真的村莊,將軍我們快過去罷,大雨將至,只怕要下好一場的。”
岳山一塊石頭落了地,當即下令道,“進村莊!今夜都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明日雨一停,我們便繼續趕路!”
“是!”
金鑾殿上,崔漾正聽王錚陳述江陵的災情狀況。
丞相官服玄色,衣上有赤、黃、縹、紺四色紋繡的麒麟蟒獸,冕旒以黑玉珠穿就,青白紅三色綬帶攏出寬肩,勁力的腰身,越顯身形頎長清俊,蟒袍穿在旁人身上,多有威懾,落于丞相身上,卻被清俊的容顏,巖崖青松的身形壓得翻不出氣勢,只留了一種風雨秋霜皆不會變動的穩,聲音不急不徐,簡明而要地陳述著。
群臣都安靜地立在兩側,無不敬重。
崔漾目光落在他袖間,眉心微蹙,那握著玉圭的手指骨節分明,修長如玉,卻依舊能看見腕間一線紅痕。
宴歸懷位置在右側第六位,略抬頭,又慢吞吞垂下頭去。
今日朝□□有兩事,一是安排伐魏大軍的糧草征調,此時崔漾早有安排,但還是叫大農令按進度安排,以備后需。
另外東平六縣的案件理出了個結果,章戍幾人也從東平回來了,牽扯甚廣,正好征召學子入仕,不缺人,崔漾便一并處置了,把一些品性才學尚可的學子下放到地州,一則都是些地州小官,勛貴反彈不會太厲害,二則叫他們到地州上做些實事,算是歷練,也算是檢驗。
下朝后崔漾回了中正樓,自暗格里取了兩瓶藥,細瓷瓶身并無紋飾,只是木塞一白一紅,崔漾打開木塞,聞了白色瓶子里裝著的解藥,這藥本是她自己研制,并無異常。
但已經兩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