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開急匆匆跑進來,“陛下,您快去看看,安定侯非說陛下可喜歡沈家家主,不讓奴婢毒死沈家主,要護著沈家主,奴婢——”
進來見宮女侍從們倒了一地,兩名禁衛靠在屏風一邊昏迷不醒,頓時又驚又急,“這是怎么了。”
立時又轉身大喊了幾聲,“有刺客!有刺客!都死到哪里去了!”
崔漾笑了笑,吩咐道,“不必驚慌。”暗衛不知道她受了重傷,她也不想叫更多的人知曉蕭寒闖進了寢宮,實則因為蕭寒此前傳出的‘深情’名聲,外加他此來名義上是為了選后宴,如若叫人知曉他闖進中正樓寢宮,不免要有些流言。
只叫人知曉蕭寒入宮行刺,被暗衛擒拿住便可。
崔漾調息了一會兒,下了榻。
藍開見她起來時身形緩慢,忙去扶,上前見龍榻上躺了兩個一動不能動的男子,吃驚瞠目,“陛下……能制住他們么?”
人藍開都認識,靠里一個是陛下請來的匠曹,說是匠曹,但平時也沒見制出個什么子丑寅卯來,武功倒是很高,每日高來高去神出鬼沒的。
蕭王就更不用說了,聽說擅拳法掌法,外家拳腳功夫已經是臻境,少有敵手。
這現在看著是不能動,萬一中途暴跳起來,傷到陛下怎么辦?
藍開憂心忡忡,“陛下……”
崔漾唔了一聲,“不必擔心。”
陛下說不用擔心,那就是當真不用擔心了,藍開松了口氣,把屏風挪到了榻前,去請了幾名虎賁衛士來把殿中昏迷的人弄出去,才又把屏風挪走,忙進忙出收拾好,端了一盆清水來,還是忍不住小聲道,“陛下恕奴婢的罪,殿中一個暗衛不留,這多危險啊,您不擔心,安定侯崔將軍他們也該擔心了。”
“不要驚動他們,伺候好他們衣食住行便可。”
崔漾吩咐道,“你去值房傳謁者,便說蕭王帶人入宮行刺,已在太和宮被拿下,令文武百官往宣殿議政。”
藍開應聲稱是,找了紅喜在殿外候著,細細叮囑了一番,這便急匆匆去了。
殿中恢復了寧靜,崔漾慢慢踱步到搭架前,干凈的巾帕浸入溫熱的水里,潤濕,擰干。
體內一絲內勁空耗得厲害,渾身使不上力氣,改過的元氣丹最多只能服用兩次,但也無妨,養幾日便也恢復了。
崔漾擦了臉和脖頸,舒爽了些,取了衣衫來換。
那落衣架本就在床榻一側,龍帳已壞,毫無遮擋,沈平驚愕時立刻挪開了眼閉上,想起這榻上不止自己,又睜眼,見旁邊躺著的蕭寒眸光深暗絲毫不避諱,費力吐了一口血沫,倒在蕭寒臉上,眸中噴火。
蕭寒靜默半響,眸中冷嘲,這便是讀書人的虛偽之處,分明已是裙下臣榻上寵,卻依舊非禮勿視。
卻還是閉上了眼睛。
崔漾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衫,折身回了榻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