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漾壓了壓眉心,她動了兩次立后的心思,多少有一番心意,卻是會錯意表錯情,可見她在這方面看人心辨真偽的本事,還差得十分遠,但她若再在同一個坑里摔兩次,便是腦子有問題了。
洛拾遺跪在地上,面容蒼白,崔漾盯著他,背后握著折扇的指尖收緊,語氣平靜,“隨朕上馬車來。”
白菘隨自家主上送離圣駕,看官道盡頭已不見御駕馬車,一直有話憋著沒問,一直過了濁河,看主上趁用早飯的功夫,藥倒了暗衛侍衛,留信說要單獨去臨淄,才驚得瞠目結舌,“大人,這可是陛下派遣的暗衛,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您這樣……”
白菘遲疑忐忑,“而且大人您不是準備隨陛下一道南下的么?”
本來送走圣駕那日,他便想問的,只是一則身邊跟著武藝高超的暗衛不便多言,二來那日清晨陛下出來后,大人漸漸恢復了如常的模樣,他便以為是陛下的圣令。
一路上也完全沒有異常,沒想到大人連陛下派來的近衛都敢藥倒。
白菘牙齒咯吱咯吱響,跪下勸道,“大人三思,陛下派近衛給您,未必是監視,只是掛心您的安危,陛下說了,此次北上,權當游山玩水,大人……”
其實他知曉的,大人帶的行李不多,那件陛下贈予的風袍卻走哪帶哪兒,怕被雨淋濕,里面還包了一層蓑絨,一路快馬加鞭,偶爾想念得厲害,夜里輾轉反側,恰好碰上大貓后,更是馬不停蹄趕路商丘,卻碰見陛下與人同房,要立別人為后。
白菘咬咬牙,跪地勸道,“小的觀陛下待大人,未必沒有情誼,陛下一見面,便與大人把脈,掛心大人的身體,心里說不定是有大人的……”
他有什么,能叫她立他為后。
王錚眸光微暗,未有言語,銀錢干糧分做兩份,拿了繩子,叫白菘過來。
因著過于沉穩冷靜,反而叫人畏懼害怕。
白菘吶吶走過去,到被繩索捆縛在柱子上,方才急了,“大人,主上,您去哪里,帶小人一道去,您一個人怎么成。”
王錚垂眸,看向手腕間的紅痕,用繩索穿了一塊餅掛在白菘脖頸上,放到他低頭便能吃到的位置,吩咐道,“給他們下的藥是迷藥,昏睡兩日便醒了,你自己回上京城,若不敢,便再往前六十里,到冀州軍營,拿著我的信件給營官,自有人送你回上京城,保重。”
這是不愿帶他了,指不定是要去做什么危險的事,白菘被塞著嘴巴,發不出聲音,急得眼淚流到鬢發,便是刀山火海,他也愿意陪主上一道去。
“主上……”
王錚回望南山片刻,走出院門,在城中繞了一圈,留下北上的痕跡,出城郊繞道往西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