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半山不待吳王開口,袖中軟劍自后方割破侯萬疆喉嚨,朝桓洼暴喝一聲,“桓洼!亂臣賊子,還不動手!”
“侯萬疆——”
“來人——快來人!抓住這兩個——”
那先生分明手無縛雞之力,卻手起刀落,頃刻便要了侯萬疆的人頭,桓洼哆哆嗦嗦,卻到底是權臣,不再給吳王開口的機會,拔了侯萬疆懸掛腰間的長劍,將吳王捅死了,趕進來的侍衛、侍從、宮女面面相覷,驚駭不已,紛紛沖上前查看。
“王上——”
“侯老將軍——”
那送信的小兵已被許半山刺死,侯萬疆倒在地上,睜著的眼睛里有憤怒有不可置信,但都已結束了,許半山將吳王手中帶血的半寸絹帛收入袖中,轉身朝侍衛厲聲道,“太和宮刺客偽裝成信兵,刺殺大王與侯老將軍,大王遺旨,傳位大王子繼承王位。”
旋即朝桓洼看去,眸光銳利。
桓洼定定神,上前公布遺旨,長壽宮中議政,周遭并無宮婢侍從,也沒有侍衛,如今知情人已死,遺詔如何寫,便只看桓洼。
手中長劍落在地上,桓洼看向那白衣先生,后背激起一層寒意,他尚不知此人身份,但絕不會是普通名士,那么他是誰的人,大王子吳禹原本是欽定的王位繼承人,且非庸才,不甘屈居人下,自然最痛恨憑空出現的司馬慈,除了侯萬疆與吳王,吳越軍中以他威信最高。
此人一句話便將吳王之死推到司馬慈身上,吳禹繼位,勢必與司馬慈勢不兩立。
人換了,王換了,但依然與秋修然要挾他要達到的目的相同。
山雨欲來。
宮中哭聲一片,桓洼派十二謁者出宮傳旨,昭告遺令,伏地哭了一會兒,到宮人侍從們進出收拾遺體,眼見那白衣名士要走,當即叫禁衛攔住了。
許半山半身是血,“如果我是丞相,當立刻護送我安全出宮。”
未避免露出行跡,便是與秋修然同在吳越,二人也從未有過交接,但桓洼此人無信義,秋修然此人做事縝密周全,必然拿捏住了桓洼,桓洼是奸臣,卻是個愛子如命的奸臣。
“否則我未必能保證貴公子周全。”
桓洼早料到此人與秋修然是同伙,此時卻依舊不敢相信,這二人短短數月,將吳國攪得翻天覆地,侯萬疆死了,吳王死了。
但桓宗在他們手里。
桓洼目光陰鷙,也只得放人離開。
許半山疾步出了長壽宮,吳王雖是擁立司馬慈為帝,卻沒有蠢到交付宮防禁衛,一路上并未遇到太多阻攔盤問,出了昭陽殿,有兩名黑衣人攻來,柳征,洛英,洛方二人現身,護送他快步出了宮城。
許半山邊疾步走邊吩咐,“洛英你輕功稍好,立刻通知秋修然,撤出陵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