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算一算一年前她在商丘。
青年眉眼清俊,一身素服,被幾名官宦子弟壓著,后來她去商丘郡府,留了一封大農令的印信。
幾家公子斷了后半生,又畏懼陸言允背后的靠山不得發作,定也旁敲側擊問詢過陸言允。
那日她坐在樓宇的屋頂,著的是女裝。
倘若那州府官員有心,或者謝勉有心,與陸言允對一對相互知道的消息,猜出她的身份不難。
但她落江以后,隨江流漂泊數十里,遇到分流的河道,趴在浮木上順江漂流,在東屏山布局也是因勢利導,順勢而為,此事陸言允絕無法預測……
也許謝家、或是什么旁的人已經找到她,所以尋到陸言允這一枚棋子,好叫她失去戒心?
若是要殺她,不會現在也不動手。
吃食藥物也并無不妥。
崔漾看向里屋,自有了這張弓后,那榻側放著的石子便被收走了。
崔漾壓了壓眉心,眼下陸言允不在,辨不出他和北麓書院千絲萬縷的關系,闔了眼休息。
柳媼給她倒了碗茶,崔漾道了謝,溫聲問,“村子里有什么人喜歡和陸言允來往么?”
柳媼一聽便笑了,“這您可就誤會小陸了,村子里的姑娘膽子大的,攔著他就要說親,小陸說家里的情況,不敢拖累姑娘,實則哪個想嫁他的會不知道他家的情況啊。”
“姑娘您仙子一般的人物,按理去宮里做個皇貴妃肯定也是夠格的,但姑娘嫁人,可不能光看有無權有無地位呀,小陸知根知底,重情義,你嫁給他,肯定不會虧!”
其余人也上前插話,多是夸陸言允的,“小陸這孩子,看著溫溫和和話不多,沉穩有些距離的樣子,那都是書讀多了,書卷氣重,但其實人很熱心腸,我家里有什么地方漏雨了,都請他幫忙修。”
崔漾問的并不是這些事,卻也知問不出什么,便不再開口。
眾人說了一會兒,實則還是掛心丟的女兒孫女們,眼巴巴看著。
崔漾看她們拳拳愛女之心,緩了緩神色,“不會出事,擔心著急的話,可三五人一隊,去官道的岔路口等著聽消息,有什么情況,立刻送回來便可,也可籌錢,多買兩匹馬,這樣傳訊消息會快一些。”
大家伙得了個肯定的答復,提著的心落下了,“姑娘說沒事,就肯定沒事,謝天謝地——”
說罷道了謝,急忙去準備,有些事做著,總比干等著強。
崔漾沒什么好擔心的,兩個女孩臨走前,她交給了徐英一個錦囊,萬不得已時可拆開錦囊,里頭放了一張絹帛,比百秩以上的官員都識得。
最遲三五日,也該將人送回來了。
陸言允不在,鄉親們忙著救女的事,崔漾便也不找人熬藥,藥包里的草藥咀嚼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