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郎陸全急忙忙回了村,知道村子遭遇了倭賊,竟然平安渡過了,激動又不敢置信,帶回來許多消息。
“宿將軍帶兵打倭賊,在漳郡,離我們這里太遠,許多官員都已經逃走了,從這里到云州郡,一路上的村子都不安生,死的死,燒的燒,逃也沒處逃了。”
“那些倭賊把鄉親們殺了,胡亂扔進江里,自己住進了村子,搜刮完村子里的米糧,一把火燒了,又往下一個村莊去,無惡不作。”
崔漾簡單勾了張輿圖,叫陸全把已經有倭賊的村落表示清楚,“你再帶兩個人,繼續去周邊各郡打探消息。”
崔漾配了一些毒藥迷藥,給陸全防身,遇到倭賊,可尋機脫身。
家中老母村里人照顧得妥帖,陸全去拜別過,便又出發了。
眼下還沒有入冬,各家各戶多少都有些余糧,不是農忙時節,除卻年五十以上十歲以下的老幼,村子里七百六十一人中,有近七百人愿意參加防御訓練,其中近六百人是女子,一百人是半大的孩童少年。
從十四歲到四十歲,崔漾按照性別、年紀分伍,男子兩伍,共一百余人,六百女子分十二伍,每一伍設立一名伍長,每三伍置一名營長,隊列里兩兩匹配,一日農忙,一日兵練,兩個多月過去,村落里防布已經井然有序,接連三次剿滅三百倭賊后,這一支不足千人的小隊,已小有模樣了。
無論在什么地方,一旦形成秩序,必然是需要費用的,崔漾手里沒錢,但戰馬金貴,陸家村周圍都是水泊密林,山路崎嶇,以防御為主,繳獲來的馬匹崔漾讓人磨掉了馬匹馬掌上的印記,留下一些備用,其余悉數賣了。
四百多匹馬,賣得十萬貫,可以叫這個村子的人過得很富庶,剩下兩百多匹馬,則用來給士兵們學習騎馬,訓練騎射。
守城守的是地利,崔漾把陸家村方圓二十里的地形摸清楚后,在西陵山、西漳山之間,勾了一條防線,實則距離西陵山往東六十里外的清漳郡才是海寇登岸后的第二軍防關卡,但越王在位時,并不怎么防御搶了便走的倭賊,所以東岸兩道關卡,都形同虛設,海寇一來,官兵先跑了。
再往內是清水鎮背后的東平郡,東平郡與云州郡兩郡,類似于晉陽之于上京城,是越國都城陵林最重要的一道防線,云州郡有名將宿琮鎮守,往常倭賊越不過云州郡,東平郡戰力便稀松平常。
陸家村往東位于清漳郡與東平郡之間,清漳郡丟了,如果在陸家村設下足夠御敵的兵力,陸家村反倒成了守衛越地半壁江山的關隘。
半個月的時間,除了訓練新兵,指點士兵的武藝,崔漾的時間大多都耗費在了山林里,西漳山、西陵山兩山中間,是平坦寬闊的土路,如果切斷這里的過途,想要穿過云州,需要從兩側山谷上繞行,非但耗時耗力,過了山谷要過江,一旦要下水,河對岸的防御便輕松很多。
西漳山、西陵山中間有六里路長,想在此建起一座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雄關,并不容易。
崔漾只眼下村鎮的能力,做不成這件事,只得先放一放。
半山腰安置了哨所,連續不斷的哨聲傳來,聲音兩急兩長,已表明倭賊的騎兵數量,步兵人數,都在千人以下。
自從陸續兩撥倭賊消失在去往東平縣的路上,走這條路的倭賊兵力漸漸增多了。
訊號與狼煙一步步往西傳遞,營地里訓練的士兵拿起武器。
弓箭手,騎兵,步兵,各自有條不紊地安頓著,動作敏捷。
倭賊穿過樹林時,自兩側密林里穿出的重弩射穿他們的身體,無論是驅馬前行還是后撤,都會被絆馬繩絆倒。
重弩用完后,倭賊們跑出了輕弓箭陣的距離,陸英、林燕。林鳳帶著人擊殺剩余的倭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