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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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學校時,路遠說去教室拿點東西。
我一個人回了宿舍,幾個男生正在百無聊賴地閑談,見我回來,嬉笑著說:“和鄭雨溪幽會才回來?”
我沖他們笑了笑,沒有說話,我的態度已經默認了他們的猜測。我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我和鄭雨溪至今還沒有結果,這樣做的原因,是不希望有人乘虛而入。
幾個男生見我不說話,便七嘴八舌地說起鄭雨溪如何溫柔漂亮,還善意地叮囑我,要好好珍惜我和她之間的這段緣分。這個時候,一個和女友幽會完剛回來的舍友,見大家在議論鄭雨溪,他邊換衣服,邊插了一句:“聽說鄭雨溪找了份家教的工作,程越應該知道吧。”
我并不知道鄭雨溪做家教的事,她從來沒有向我提起過。這位舍友的女友和鄭雨溪同在一個宿舍,他剛和女友幽會回來,消息應該不會有假。我愣了一下。班里想在外面找家教的同學很多,邊上學邊賺錢的確是件很不錯的事,其實做家教有時不完全是為了錢,也是一次鍛煉自己的好機會。
聽說鄭雨溪在外面做家教,幾個男生都向我證實這件事是真是假。我故弄玄虛地說:“這件事雨溪并不想讓很多人知道,你們可要替她保密。”
我說了謊,擺出一副早已經知道鄭雨溪做家教的模樣。為了追到鄭雨溪,很少說謊的我,居然黃海連篇,并且在他們面前說假話的時候,臉都不會紅一下。我想,憑我現在說謊的水平,怕是測謊儀拿我也沒辦法。
愛的力量真是無所不能,為了得到心儀的愛情。我戴著虛偽的面具,在他們面前盡情地表演絲毫都不感到羞恥,反而覺得自己很偉大。
他們一臉羨慕地瞅著我,說:“鄭雨溪真的很了不起,一名美術生能找到一份家教工作的確很難!”
此時,路遠回來了。我怕他們問多了,事情會露餡兒,那樣我會很尷尬,就大聲說:“人夠了,打撲克嘍!”
接下來,116宿舍的男生們把寶貴的周末交給了趣味無窮的撲克牌。
那天晚上,我們玩到很晚。躺在床上時我已經感到很累,可我很久沒有入睡,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做家教,現在壞人那么多,我對鄭雨溪總也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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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從餐廳出來,鄭雨溪走在前面,我快步追上前去,小聲說:“雨溪,聽說你做家教了?”
她的腳步絲毫沒有放慢,說:“是的。”
我有些失落地說:“怎么從來沒有聽你說起過?”
她瞅我一眼,說:“這有什么可說的,做家教是不務正業,要是學校知道了,會被開除的!”
她幽默的話語,讓我干笑了幾聲。我擔心地說:“做家教也不錯,不過有時候也會有一些風險的。”
我說的是真心話,現在的確有些人以家教為名騙人,作案目標就是那些單純率真的女大學生。
鄭雨溪嘻嘻笑了幾聲,說:“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會那么容易受騙嗎?你若是不放心,愿不愿意做我的保鏢啊?”
我知道她說的是玩笑話,可我還是連聲說:“愿意,愿意。”
鄭雨溪不再理睬我,快步跑進女生宿舍樓。我停住腳步,愣愣地望著她從我的視線里消失,暗想:若不是今天要陪著路遠去赴約,陪著她去做家庭教師還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是,我已經答應了路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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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路遠到開水房打了熱水,正呆在洗刷間里洗頭。我記得昨天中午他剛洗過頭,現在又洗一遍,這小子真不懂得節約水資源。
從路遠身上,我更深信了愛情可以改變一切這句話。
路遠洗完頭,在桌子上擺了一排美容用品,一樣一樣地往頭發和臉上抹。那濃濃的香味嗆的我有點兒喘不過氣來。
距離約會時間還有幾個小時,他已全副武裝起來,西裝、襯衣、領帶和皮鞋都穿在了身上。俗話說,人是衣裳馬是鞍。這一打扮,路遠真還精神了許多。
我是配角,穿著當然隨意一些,因此并沒有刻意打扮自己,就是穿著平時經常穿在身上的那套青色運動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