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十點時,路遠把那本寶貝刊物遞給我,說:“帶上,千萬別弄丟了。”
我本想把它裝在衣服口袋里,路遠說裝在里面容易把刊物折出褶子,于是,找了一個布包,把那本精致的《星和月》裝了進去。
十點整,我倆準時出發。
路遠這身行頭,在路上招來很高的回頭率。我和他相比,倒有點鄉巴佬的味道。我并沒有感到自卑,我和路遠是好朋友。為了他的幸福愛情,我甘愿做一枚點綴花朵的綠葉。
小雨點酒吧空蕩蕩的,時間太早,這里還沒有顧客。我們挑了老地方,這一次路遠一反常態點了很多菜。他第一次和心儀的女孩吃飯,點這么多菜是可以理解的。
我倆直勾勾地看著窗外,快十一點時,路遠喊了一聲:“蘇曼來了。”
我循聲望去,有兩個女孩從校門口走出來,路遠說左邊那個穿天藍色套裙的女孩就是蘇曼。距離有些遠,我看不清她的臉,可是,從身材和穿著來看,她應該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
路遠快步跑了下去,我急忙找來服務生趕緊上菜。
路遠領著蘇曼和另一個女孩走過來,我急忙讓她們坐下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見到蘇曼的那一刻,頓時感到有些緊張,心跳也加快了許多,臉頰感到有些發熱。
蘇曼長著一張瓜子臉,留著披肩長發,不愧是音樂系的,說話的聲音很美。
經蘇曼介紹才知道,同來的女孩叫林若雪,也是大二音樂系的,是一個很矜持優雅的女孩,一直低頭不語。
林如雪長得也不賴,論長相毫不遜色于蘇曼。
桌子剛好能坐四個人,蘇曼、林若雪和我倆面對面坐下來,我的對面是林若雪。落座后,路遠急忙介紹我,說:“這位是我的好哥們兒程越,今天非要跟著我來,我被他纏得沒辦法,就讓他來了。”
路遠說謊臉也不紅。不過,這不是他的錯,要怪就怪愛情吧。
我剛想說點什么,想不到的是,蘇曼忽然站了起來,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說:“程越,久聞大名,大一美術作品大賽的第一名,打敗我們大二隊的籃球巨星。見到你真的很高興。”
我急忙起身,慌里慌張地握住那只天生用來彈鋼琴的手,感覺那只手好柔軟,一下子軟到我的心坎里,胸口頓時有了軟綿綿的感覺。
我有一些失態了,為扭轉不利局面,連忙說:“師姐,過獎了,師姐的一首《隱形的翅膀》可是醉倒了全校師生哪!”
我并沒有聽到蘇曼的歌,說的全是恭維的話。我并不知道蘇曼剛才所說的話,是不是對我的恭維之詞。說來也怪,她的那番話頓時讓我的心里蕩起陣陣漣漪。
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今天扮演的是什么角色,落座后便不再說話。
路遠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小聲問:“蘇曼,喝點兒什么?”
蘇曼滿臉含笑,看了眼旁邊的林若雪,林若雪聲音很低,說了聲隨便。蘇曼說:“那就來點香檳吧。”
路遠又問我:“程越,你喝什么?”
我也說隨便。
路遠說:“咱倆喝點啤酒吧。”
我急忙起身沖服務生招了招手,喊道:“香檳和啤酒。”
服務生拿來香檳和啤酒,我又急忙將它們倒入杯中。我知道,今天必須對自己要有一個明確的定位,就是少說話,多干活。
路遠連說話的腔調都變了,說:“蘇曼,我們一起干一杯。”
蘇曼笑得很好看,輕聲說好,然后她舉起了杯,我和林若雪也將酒杯端了起來。彼此不是很熟悉,幾個人顯得有些拘束。
四個人邊吃邊聊,路遠裝出一副知識很淵博的樣子,侃侃而談。
蘇曼也不失時機地插嘴說上幾句。
我和林若雪都沉默不語,只是偶爾點頭稱是。我知道,林若雪今天扮演的是和我一樣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