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腳步沒有停留,聽見身后是轎車急駛而去的聲音,接下來我的鼻孔聞到一股汽車尾氣特有的味道。
蘇曼走的那天,我沒有去送她。仔細想來,這件事我做得不夠大氣,畢竟相識一場。即便分手,也要大度一些。我想,這件事我的確有些鼠肚雞腸。
可是,不管怎么說,蘇曼走的那天,我心里還是很不平靜。那天,我翻來覆去地思索著愛情究竟是什么玩意兒。
我絞盡腦汁,也沒想出形容愛情的恰如其分的詞句。
最后,我只能這樣來評價愛情: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也可以是最丑陋的。要注意,丑陋的前面是加了“也可以”這三個字的。
鄭雨溪走了,蘇曼也走了。大四接下來的日子,我感覺很乏味,很枯燥。
有一天,我遇到追風正和女友親昵地在校園里散步,追風快步走過來,怔怔地看著我,說:“程越,咋搞的……怎么和蘇曼……”
后面的話,他再沒有說下去。我沒有說話,只是裝作沒事似的沖他笑了笑。我見他的嘴巴抖動了幾下,看得出,他還想再說點什么。我倆畢竟是老鄉,我身上出了這種嘔心的事,他總是要安慰我一番的。
他終究還是沒再說什么,這時候,他的女友邁著輕盈的腳步走過來,沖我笑了笑,說:“這位就是你常說的程越吧。”
不等追風說什么,他已經被女友牽毛驢似地拽走了。
我望著兩個人遠去,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心情極其復雜。其實,追風不用多說什么,他簡短的話語,已經完全囊括了我此時的處境,除了悲催與無奈,我的確一無所有了。
23
路遠是個靠得住的人,還算重情重義,蘇曼剛走的那幾天,他怕我會出什么事,整天陪在我的身邊,還不時地開導我,讓我要想開。
直到我笑著對他說:“這點小挫折豈能難倒我?‘大丈夫何患無妻’這句話,你難道沒有聽說過?”
路遠見我臉上有了笑容,才呵呵一笑,匆匆找林若雪去了。
除去外出實習的日子,距離畢業沒多少時間了。時間雖然很短,不過,憑我的自身條件,再談個女朋友也不是什么難事。可是,班里能讓我心動的女生已大都名花有主,還算得上是自由人的女生,多是別人挑選剩下的,她們都難入我的法眼。雖然我現在十分落魄,可我還不想很隨便地來對待我的愛情。
24
畢業時刻終于來了,離校的前幾天,徐老師對我說杜院長讓我去一趟。
我不知道杜院長找我會有什么事,聽到這個消息,我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我來不及多想快速地去了院長室。
院長室的門虛掩著,我輕輕敲了一下門,里面傳來一個很渾厚的聲音:“進來。”
我推開門走了進去。
杜院長正坐在一張寬大的老板桌前在看著什么,見我進來,他急忙站起來。
他凸起的肚子剛好頂在桌沿上。我從沒有這么近距離和杜院長待在一起,況且還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心里難免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緊張。
他白凈的臉上很平靜,上下打量我一番,問:“你就是程越?”
我點了點頭,說:“是。”
他指一下靠墻的黑皮沙發,說:“坐吧。”
我并沒有坐下來,從小到大上了這么多年學,從來沒有在老師的辦公室坐下過,除非情況很特殊。再說,也很少有老師讓我在辦公室坐下跟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