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落下,老街片區路燈稀少而且昏黃,雪后的老居民樓折射著暗淡的雪光。
昏暗里,一切只能看清大概,房間不大,半面墻放著書架,滿滿的書,有一只格子專門放著各種獎狀、獎杯。
房間里還有臺舊鋼琴,上放著一只玻璃瓶,插著時下鮮花。
這是個舊屋子,但很講究。
臺燈輕“咔”了一聲亮起來,照亮顧星沉清秀的臉,臺燈的光落在他眼睛里,很亮。
桌上整潔地放著書和一些文具,一瓶藥,一玻璃杯純水。
吃了兩粒藥后,顧星沉拿出物理書來,書頁里整整齊齊夾著十多張紙條疊的小豆腐干。
他小心地一張張拆開,捋平,生怕破壞了上面的字跡。
顧星沉把臺燈調了亮的那一檔,紙條上那一串串狗刨字立刻無所遁形
星沉,放學我送你回家呀
星沉,我們合解吧
星沉,別不理我啦。
喂顧星沉我告訴你我生氣啦哼快理我
我以后會乖啦
你這兩年有沒有想我啊
我說我想你,你信不信
我知道你一定信。dag
顧星沉淡色的唇,彎了彎“字就夠難看了,還一堆錯別字”
和解的“和”,寫成了“合”,darg少寫了個r。
她書都讀哪兒去了
這么笨的校花。
許罌還是那個許罌。
又囂張,又傻。
臺燈掩映下,少年的眼睛如星辰瀚海,蕩漾著迷離。
可展開最后一張紙條時,那滿眼的海水結了冰
那個男生我談著玩兒的,你別生氣啊,我已經跟他斷啦
少年眉毛擰巴起來。
溫柔化作冷,把所有紙條一揉,丟進垃圾桶里
放學后許罌沒直接回家,路上約了陳星凡、宋小枝和沉默寡言、脾氣古怪的音樂大才子金宇,他們四個先去醫院看了打著石膏的另一渣小分隊成員“江寰”,而后帶著瘸腿將軍江校霸一起去酒吧混混。
許罌這波渣伙伴社會關系還不少,拉了些新朋友一起玩兒,有大學生,有白領,也有些小老板或者裝逼成小老板的各色人物。
聲色場所,話只能信三分。許罌今晚心情欠佳,懶得聽這些人吹牛,走遠了一段距離,獨自坐在沙發區喝著雞尾酒。
許罌天生濃妝艷抹的美,蠱惑人心的漂亮。在這彩色燈光籠罩的昏暗場所,黑色與曖昧游走的邊緣,更放大了這種艷麗迷人的氣質。
但許罌不全是那種外露的嫵媚,她安靜的時候有一股子清純的靈勁兒,讓嬌艷脫俗,美得十分獨特了。
她在哪兒,哪兒就是目光的聚焦點,昏暗也擋不住她的俏麗。
許罌坐著沒多會兒,就有來搭訕的社會男人,被拽下耳麥的金宇冷冰冰地喊了個“滾”。
平時這種事根本不需要許罌出面處理,她身邊總有各色人物可供驅使,不缺擁護者和朋友的,總是熱熱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