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沉在一群穿著夾克、羽絨服的男人里,衣著商務,斯文英俊,很顯眼。
許罌想,果然,顧星沉跟大部分男人也沒什么兩樣
金玉在外,敗絮其中。
下流。
等大家喝醉差不多,聚會也結束了,三三兩兩商量著怎么乘車離開。
也有一部分人單獨私約,搓麻將、打牌,或者約會。
有當年畢業分手的情侶,單獨離開。并且,就在許罌和顧星沉面前,摟著走開。
他們目光追隨情侶從面前走過,然后消失在門口,收回來的時候,彼此猝不及防就撞在了一起。
許罌微驚,尷尬得不想再呆。
宋小枝被他老公接走了,陳星凡倆人又沒來,許罌單獨走。
她拿了沙發上的包,離開了ktv。
馬路邊風有點大,吹得許罌酒意有點兒發作,冷得哆嗦。
她迷迷瞪瞪著眼睛,想找個代駕,可等了幾分鐘也沒見掛著牌子的司機出沒。
過年期間,出來跑業務的少。
“倒霉”許罌跺腳。
路燈下,顧星沉站著看了一會兒許罌,他的影子,就落在她背后一步的距離。
“找不到代駕”
熟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許罌嚇得一顫,立刻回頭。
顧星沉站在鵝黃的燈光里,背后是城市安靜的夜晚,還有春節張燈結彩的熱鬧。
他短發很黑,皮膚白凈,西服外面罩著薄呢大衣,一身純凈的灰色。
“你”許罌措手不及,張口卻不知道說什么。
明明一晚上,他們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那界限,劃得涇渭分明。
“我替你找吧。”顧星沉拉開步子走過來,脫掉了大衣,罩在凍得不斷哆嗦許罌身上,“剛好,我手機里有這類人。”
風很大,顧星沉背著風站著她面前,吹過來的立刻小了些。許罌凝著眉頭,往上盯著男人看了一分鐘。
顧星沉任她看,只是俯視著她,眸子平靜深沉。
然后許罌笑了下,有些諷刺的意思“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永遠不可能認識的陌生人了。”
她拉下身上的大衣,還過去。“你的外套已經不屬于我。自己收好吧”
顧星沉沒什么表情,他只看了許罌一會兒,沒有接。“我以為,哪怕我們分手了,也可以繼續做朋友的。許罌。”
“”許罌微訝。沒來料到顧星沉竟然會這么說。
見許罌不說話,顧星沉袖下的手指微微動了幾下,他又補充了一句“你還是自由的。我不會干涉你什么。”
他說“就普通朋友。”
后來,還是顧星沉給找到了代駕。
他打了通電話,交給了別人處理,然后說代駕過來得二十來分鐘。大冬天,風很冷,他們就去車里坐了下。
許罌不懷疑顧星沉的辦事能力,他從小就獨立,做事情細致。所以她也就不操心,安心等著人來。
車里空間密閉狹小,他們一起坐在第二排。
太安靜,也太近。
許罌覺得自己渾身的細胞像有觸角,旁邊男人一舉一動牽動的空氣,都觸及她的神經末梢,尤其敏感。
闊別九年之后,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靠近地、心平氣和地呆在一起。
許罌忽然想起初中的時候,經常譚叔在前面開車,她和顧星沉這樣坐在第二排。
有次譚叔煙癮犯了,下車去買煙抽,他們也是這樣坐了好久。然后顧星沉突然湊過來,親了她的嘴巴
那時候顧星沉還小,他的吻,還沒那么欲。
他只是用微涼的嘴唇碰了她一下,就分開了。然后有些緊張,怕她會生氣。
結果她當然生氣了,發了很大脾氣。
許罌想起初中的時候,她真的不是很喜歡顧星沉。
尤其初一和初二的上學期那段時間,他又白又矮又安靜,像個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