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早已經成人了,皇太后的臨朝稱制已經顯得完全不名正言順。宗室們已經很有怨言了。
天子年少,皇太后的臨朝稱制是代行君權,在天下人的眼里,是母親替年幼的兒子打理家業。,就忘記了。也就三娘那個蠢貨拿著男人的山盟海誓當回事。
“阿娘不用了。叫人回去吧。就算來了,朕也不會去看。”
太后的面色霎時間變得難看。
那女子只要入宮,哪怕皇帝不管不問,她也不管。但是當面說出來了,那等于是駁她的臉面。
“你是真的翅膀硬了。”
“來人”太后呵斥道,“今日看來是非得管教你一下”
太后在元茂幼年時候動輒令人責打,沒想到到了天子成人之后竟然還是如此。
長信宮的黃門全數聽皇太后的命令,不一會兒就有黃門提著漆杖過來。
馮育覷了一眼元茂的臉色,“陛下,請吧。”
元茂走到外間,身旁兩邊的黃門持杖打在他的身上。
太后在殿內,心底的躁郁無處發泄,下令道,“打得再重一些,不下狠手,怕是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了哪里”
王潮想要勸說,太后一眼看了過來,無奈他只能出去傳令。
木杖都是用實木制成,打在人的身上,就算是個壯年男人也要痛的滿地打滾。元茂額頭上略有些冷汗。
黃門們最后一杖打在他的身上,元茂的背脊依然沒有半點折損,挺得筆直。
他越是如此,太后就越是發怒。
王潮見狀袖著手,心里嘆氣。
他過去,“陛下。”
太后出手教訓之后,天子必定要起身前去謝太后的教誨。
元茂起身往殿內去,太后在上見到元茂挺得筆直的肩背,面上原本就濃厚的慍怒又濃厚了許多。
“三娘既然出宮,那么就別回來了。”太后道,“就讓她在宮外待著吧。另外你也不要去見她,出宮了的人,就不應該再和天子有什么關系了。”
元茂返回太華殿,中常侍立即讓人去宣醫官。中常侍將他外袍中單脫下,見到后背上的一片紅腫,中常侍倒吸了口冷氣。
“你在朕身邊這么多年,又不是沒見過太后動手。何必這么大驚小怪”
“可是陛下也不是以前的孩子了,就算要訓導,也不應該是這樣。”
元茂聽著笑了笑,“你真當太后是在訓導朕”
中
合為皇后。別說皇后了,就連做一個嬪御都不行。”
太后留不下這種根本不聽她命令,滿心滿意全都是她自己主意的人。
“送出去也就送出去了,只能說是你們兩人沒有緣分。”
她看向元茂,莫名的緩了口吻,“算了。沒有緣分強求不來。我接到了遼東鎮將的一封奏疏,說他轄地里有一個女子,年方十四,樣貌出類拔萃不可方物。人已經在路上了,我親自過目。”
后宮里的女子,從來不缺美人,走了一個大不了再來一個就是。男人就那么一回事,弄走一個,再塞給他一個,他就算再生氣,新歡在懷,時間一長也就忘記了。也就三娘那個蠢貨拿著男人的山盟海誓當回事。
“阿娘不用了。,是代行君權,在天下人的眼里,是母親替年幼的兒子打理家業。等到兒子長大了,就該還回去。若是不肯,原本的名正言順也變得渾身都是把柄。
漢臣們雖然沒怎么說話,但私底下這么想的不少。上回就是漢臣攛掇皇帝親政。
她提拔上來的那些人,她與他們有提拔之恩,不過那些人絕大多數出身士族。就算沒有她,憑借著家族,也能一路青云直上。她提拔他們上來,只是加快了這個進程。他們心里會不會因為這點恩惠,而對她感恩戴德那都難說。
太后之前有意讓他們和她完全捆綁在一起,這世上唯有一個利不變,其他的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但是這些人比鬼還精明,想要他們效忠,可真不是個容易事。就算有,也是口里說著效忠朝廷。她聽著也不好反駁什么。一旦逼得厲害了,只會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