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茂輕輕將她放在榻上,自己向后退開。端的一派君子之風。
“既然你好了,那么朕也放心了。”
他語氣平穩,聽不出有任何的喜怒。
她低頭下來,又抬頭看他,“多謝陛下。”
“以后那些人的話,你大可不必聽她們的話。”他道。
白悅悅一愣,反應過來他話語下所指。
“可是,不聽的話,要是出了差錯”
“出了差錯,難道他護不了你嗎”元茂反問。
他話語里透出幾分尖銳,“非得讓你變得唯唯諾諾才行”
白悅悅無言以對,她低頭下來,元茂依然看著她,“他和你說什么了”
“陛下”她驚訝抬頭。
元茂嗤笑,“就算你不說,朕也知道。無外乎是讓你小心謹慎。”
他眼底里像是有火,“朕只是奇怪,你竟然聽進去了”
她的性子一向嬌縱,自己不愿意聽的話,不管是誰說,她就是不高興也不愿意聽。
“朕知道長樂王一向謹小慎微,做事也是瞻前顧后。這是他的為人為臣之道,但是他竟然也把這一套教給了你。”
元茂有種自己珍藏的珍珠被人活生生作成了魚目珠子的憤怒。
她該是鮮活且無拘無束的,而不是這般為了在宮內不讓人抓住把柄而委屈自己。
他艱難的在前生的回憶里尋找,尋不到半點她委曲求全的蛛絲馬跡。
白悅悅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他也是為我好。”
“為你好”元茂笑問,“他知道不知道你腸胃虛弱,根本經不起太多的折騰”
他見白悅悅錯開眼眸,笑道,“看來是真的不知道了。”
“他為什么不知道”
“我沒和他說而已。”
元茂一改方才的君子之風,赤冩向前邁動了一步,“為何”
“他忙的事夠多了,何必再讓他擔心呢”白悅悅說著又有些奇怪,“陛下怎么知道”
她這個毛病,還是在她作死不小心發作之后,才知道原來這身體還有這個毛病。除卻羅氏和幾個貼身婢女之外,再也沒有人知道。
元茂不答反道,“看來你是真的喜歡他了”
白悅悅點點頭。元茂緩緩按捺下心底的怒火。
越是憤怒,他就越是清醒。“陛下不去宴會么”白悅悅等了小會,沒有等到元茂離開有些奇怪問。
見著元茂看過來,她立即又說,“方才多虧了陛下,要不然我還不知道會怎么樣。”
肚腹上的疼痛已經緩和了許多,但聲音里還帶著些許的虛弱。
宮里是天底下最無情的地方,她那樣子要是沒人管的話,說不定要被治個什么罪。再加上太后不喜歡她,弄不好這罪名還能更重一點。
長樂王人在外,鞭長莫及。白家的那些又完全靠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