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王的一拳搗在對面那個宗室臉上,他那一拳用了十足的力氣,當即那宗室整個人向后一撅,重重的砸在地上。長樂王沒有就此放過,上來繼續給了他幾拳。拳拳到肉,打得地上的人當即口鼻冒血,尤其嘴里鮮血橫流,也不知道他那一拳下去,有沒有打掉幾顆牙。
旁邊幾人對眼前一切始料未及,高陽王倒是反應的夠快,馬上就飛撲過去要抱住長樂王,誰知道長樂王的拳頭比他快的多。他還沒抱住長樂王,長樂王又是幾拳頭下去。
“還愣著干嘛”高陽王扭頭對剩下來的幾人道,其他人如夢方醒,連忙上去抱的抱,拉的拉,將人給拉開。
地上躺著的東安王已經口鼻冒血,被打得幾乎人事不省。
周邊的人,包括黃門全都圍了上來,不是忙著將兩人拉開,免得長樂王真的下手把人給打死,還有大呼小叫讓醫官過來。鬧騰的比過年還熱鬧。
同樣的這事當天就到了天子那里。宮城里不準喧嘩,喧嘩要治罪,何況是斗毆。當天斗毆的兩人就被罰在府邸里思過,等到這件事的前后經過,事無巨細全都報了上去。
長樂王被罰在府中思過不出。另外口出不遜的東安王被剝了所有的官職,連帶著身上的王爵也一塊被天子給褫奪了。干干凈凈的,讓去守洛陽城門。
天子對宗室們向來和顏悅色,這次直接換上了另外一副天威不可侵犯的面孔,狠狠的震懾住了宗室們。
元茂來的時候,正聽到白悅悅吩咐女官去讓來的王妃離開。
“是東安王的王妃來了”
白悅悅搖頭,她打了個哈欠,“他都直接去守城門了,他妻子也跟著變庶人了。怎么還能進宮,是河東王妃過來。河東王妃平日沒怎么見過她,今日來怕是無事不獻殷勤。怕也是給這對夫婦求情的。”
如今宮內外都知道天子極其喜歡這個準皇后,都不放人回去待嫁,留在宮里。天子那里被雷霆之怒所震懾不敢求情,就求到了她這里。
“不見”元茂問。
白悅悅搖搖頭,她見到元茂,突然狡黠一笑,她拉過元茂。她的手和他比較起來,總顯得嬌小秀美。她捏著他的手指,“要不然陛下在這兒,我讓人叫她進來怎么樣”
“等河東王妃進來,一定能嚇她一大跳。不知道她到時候會是什么樣子。”
元茂低頭看她滿臉的興奮和躍躍欲試,抬手在她鼻頭上刮了下,“真是虧你想得出。”
“她要是見到朕在這里,怕早不是嚇得語無倫次了。”
“所以嘛所以嘛。”白悅悅滿臉興奮,原本拉住他手指的手往上拉住他的手掌,她故作可憐,“陛下看看,我還是頭回做皇后呢,那些外命婦我也是第一次見,人家好無助的,都不知道要和她們說什么話。”
“我知道她們看不上我,覺得我以前是個傻子。”
“她們敢看不起你。”元茂的聲音驀地沉了下來,原本帶笑的臉上都蒙上了一層冰霜。那張俊美的臉上看起來像是刀鋒一樣銳利。
“你是皇后,母儀天下。她們若是敢,到底是誰給她們的膽量是她們自己,還是她們的丈夫,或者還是她們的父母兄弟”
恐怕沒誰敢真應他的這話,一旦藐視皇后的罪名坐實,前頭已經成了庶人去守城門的東安王就是前車之鑒。這還是元茂自認已經手下留情的結果。
白悅悅嘟嘴,“陛下說了這么多,就是不肯陪我。”
元茂嘆口氣,他撩起袍服的衣擺,坐在她身邊,“朕專門過來,不就是來陪你的么”
白悅悅看著他,終于笑了,她讓人叫住女官,改成把外面的人傳進來。
河東王妃一進來就見到天子也在,意想不到又措手不及。
天子自持身份,不會輕易和外命婦見面。何況她是給東安王求情來的。天子在,她如何能開口。
上座的天子并沒有看她,而是和準皇后下棋。
棋枰上擺著用青白兩色瑪瑙石雕琢成的棋子,形狀和普通的棋子完全不同。
白悅悅對下棋沒興趣,但見到這花花綠綠的漂亮玩意,也不禁來了興致。
河東王妃戰戰兢兢行了禮,準皇后給她賜座。可是坐下來之后,原本準備好的話霎時間說不出口。
上首的天子看了一眼琢磨自己手里瑪瑙棋子的白悅悅,“皇后。”
元茂目不斜視,輕聲提醒。白悅悅去看下面已經有些隱約不安的河東王妃,“侄媳尋我有事”
宗室人口眾多,輩分低的,年歲不一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