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悅悅是第二日得知自己也要一塊出巡山東的消息。
中常侍對上上首的皇后滿面是笑,“還請殿下多多準備起來。”
一頓大吵,吵到了現在,都沒見到天子和皇后兩人有半點松口的意思。皇后也只是在一開始求見受阻之后,干脆就撒開了手不管了。倒也半點不怕自己失寵。
中常侍看了一眼皇后手邊長御那滿臉松了口氣的樣子。心下感嘆果然還是他們這些下面的人苦。
白悅悅看了一眼女官,女官會意給了一個錦囊到中常侍手中。
中常侍經歷過這么一回,是萬萬不敢接皇后的東西。
他在宮里這么多年,沒見過和皇后一樣膽子大的人,也沒見過和天子大吵一架之后,還能和沒事人一樣的。
天子帶上皇后一道,自然是不可能真的厭棄了她。
白悅悅見中常侍不敢,也沒有勉強。
等到中常侍一走,長御便喜笑顏開,“恭賀殿下。看來陛下還是記著你。”
白悅悅一手支著額頭,“我看你們這段日子倒是比我著急。”
她這段日子該吃吃該喝喝,倒是女官們急的著急上火。一個兩個恨不得每日向她進言,讓她去給元茂磕頭認錯。
磕頭認錯個頭啊。
不過就是吵架,到女官們的眼里和天塌下來一樣。非得她去認錯,別說她還沒錯,就算她想要把這個鍋認下來,元茂都不肯和她見面。
白悅悅只在最開始之初要去見兩回,見不著也就算了。
長御見狀,許多話都沒辦法說。只是道,“陛下愿意帶上殿下就好。”
白悅悅哭笑不得,“要是他真的不想見我,早就在我請回長秋殿之初,就會點頭了。誰會留一個不想看的人在旁邊待著。”
她撐著額頭的手,轉而撐著臉。
“他就是發脾氣呢。”
“殿下為何不多求見幾次,只要見到陛下。一切都好說。”長御道。
白悅悅搖搖頭。
人正在氣頭上,她去做什么。元茂現如今滿心的疑神疑鬼,她去了在他眼里弄不好落了個做賊心虛。
她對元茂的疑心病,滿心莫名,又著實厭惡的很。在滿心疑慮的人面前,不管做什么,都是她心虛。與其送上門給人懷疑,還不如讓他冷靜冷靜。
冷靜夠了,也就差不多了。
“陛下不見我,我又有什么辦法。到時候他忍不住,自己會過來的。”
長御一時語塞,好半會都沒能說出話。
元茂趕在出宮巡游之前,把手頭上比較重要的事做完。中書省送來的那些奏疏等物,他批閱完,令人發下去。
看完這些東西,元茂稍稍有些疲憊的靠在身后的隱囊上。
柔軟的隱囊壓在脊背上,將軀體上的疲憊緩解了稍許。但是他腦子里頭的弦還是緊繃著的。他整個頭仰起來。
他這生比前生還更緊迫。很多時候閉上眼,就是前生死后看到的江山易主。
即使江山不是亡在他的手里,那朝堂覆滅的慘狀也是讓他坐立難安。
這件事如同大山一樣,壓在心口完全不讓他松一口氣。他只能不停的謀劃布局,好讓局面能和前世不同。
“陛下,殿下那邊臣已經告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