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常侍過來稟告。
原本靠在隱囊上,滿臉疲憊的天子動了下。睜開眼看他,“她說了什么沒有。”
中常侍感覺到天子的眼神落到他的身上,叫他后背一陣繃緊。
這有何必了,想要說什么話,自己去見不更好反正也只是一堵墻的事。邁開腿就過去了。
既沒治罪的意思,那就過去看看。好過和自己過不去。
只是可惜,中常侍只敢在心里繞幾句,不敢說出來的。
“殿下說,知道了。”
元茂蹙眉,“知道了除了這個之外呢”
“除此之外,沒有了。”
“沒有了”元茂的聲量稍稍提高,中常侍一下低頭。避開天子略帶點慍怒的注視。
“皇后這幾日有請見沒有。”
中常侍心里越發的顫抖了,“殿下這幾日并沒有過來,除卻去華林園以及長秋殿之外,并沒有”
中常侍感覺到他沉下來的神色,聲量低了下來,不敢說了。
何必呢,中常侍心里感嘆無限。邁開腿去見見不就好了。
中常侍到了如今,算是摸清楚了天子和皇后之間,天子發怒的時候是真的發怒,可是和平常對著其他人又有不一樣。對著其他人發怒,那說不定是真的要動手。和皇后一頓吵完了,氣頭過了也就清醒下來了。
元茂靠在那里,他整個人重重的壓在隱囊上。
他不想看到她,那場爭吵可謂是他這兩輩子來頭回儀態全無,但是他又想見她。聽她說說話,聽她哄哄自己。
然而她竟然只是稍稍遇到了挫折,馬上就偃旗息鼓,并且沒有再嘗試的意思。
元茂心情著實復雜的很。
他手臂撐在憑幾上,整個人都借著這股力道起來。
“陛下”
元茂看向殿外,“今日天氣不錯,朕累了,出去走走,正好舒展筋骨。”
中常侍才從外面回來,今日沒得陽光,頭上的天都顯得有幾分陰沉。也不知什么時候來場雨。
這天氣和好怕不是扯不上什么關系。
但是中常侍很有眼色的道是。就要準備人準備儀仗。才要去,就被元茂一手攔了下來,“不必那么大的陣仗,左右不過是在宮里走走。”
中常侍抬頭的時候,元茂已經出去了。
他出門,腳往福德殿去。但是生生忍住了。腳換了另外一個方向,太華殿作為天子寢宮,占地廣袤,一圈下來可以走個把時辰。
他沿著太華殿四周轉了一個圈,風里吹來了些許歡聲笑語。
宮里不準喧嘩,那聲音在空中便格外的明顯。
元茂示意身后跟著的中官不必跟著他,他自己單獨過去。見到了一群宮人在放紙鳶,三三兩兩相聚在一塊。
紙鳶這個東西,可做傳遞消息的工具使用。宮人們是不可無故放這個東西的。除非背后有人撐腰。
他注視那些宮人,很快就在宮人里見到了白悅悅。
她今日著鵝黃的廣袖上襦,腰間用翠色的絲絳勒的腰肢纖細。發髻雖然是貴婦中常見的大手髻,卻只在上面簪了點新采摘的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