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來,除了必要的護衛和隨從,元茂沒有帶任何人。漁陽王自請一同前往也被他拒絕了。
他來這里,一是想要親眼看看,二是想要尋訪幾個有賢才的人。
白悅悅見車停在一處簡陋的院落前,她有些奇怪,但還是下來了。
院落比較寒酸,只是比農人們的茅草屋好了那么一點,是個黃土的院落,圍墻修的不高,她往那兒一站,稍稍抬了抬下巴,就能看到院子里頭。
“這又是哪里”白悅悅問中常侍。
中常侍也不知道,只能搖搖頭。
中常侍見元茂看過來,立即很有眼色的上前去叩門。
門拍了幾回,也沒有見著人來。
“陛下,恐怕這家的主人不在。要不然回去吧”
元茂搖頭,“等等吧,說不定一會就回來了。”
“陛下要等什么人”白悅悅有些好奇,她笑,“能讓陛下親自過來的,一定是個人物。”
倒也是個人物,他要來等的是上輩子給權臣料理內政的能人。
上輩子的權臣雖然大權在握,但是接手的卻也是一個十足的爛攤子。朝廷威信掃地不說,各地在連年戰亂里滿目瘡痍,還別說南朝的覬覦,以及北方北狄的蠢蠢欲動。但在這種情形下,他竟然生生的把這種局面扭轉。
十年里,原本凋零的民生被他拉回來。朝廷國庫也有些許富足。哪怕是打仗的士兵也能穿的起絲綢。
即使那個權臣的兒子篡奪了江山,但是他本人就算是元宏自己也不得不承認,的確是有本事。
而他手下掌管內政的能人,此刻還沒有日后的高位。只是一個初出茅廬且不受重視的年輕人而已。
“看陛下的樣子,是說對了。而且這人的本事怕是不小。”
白悅悅肯定道。
元茂有些驚訝,他看過去,“你怎么看出來的。”
“若是一般人,直接叫漁陽王尋來不就成了,怎么還勞煩你親自過來。陛下拉攏人,一般都是叫人過來。能親自過去,還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我想那恐怕是真的是高人。”
元茂這脾氣,她算是看出來了。表面再如何和善,骨子里就是皇帝的霸道做派。能讓他如此,那是他做出的最了不起的退讓了。
“不是做出禮賢下士的模樣。”元茂認真的糾正她,“而是朕這次來,原本就是禮賢下士。”
白悅悅想笑,她正要開口調笑,就聽到遠處傳來一陣雞拍打翅膀的聲響。只見著遠處鋪天蓋地一片咕咕亂叫,中常侍定睛一看,差點沒叫天爺。只見著一大片的雞群連飛帶跑的,一路橫沖直撞。
只見著一個年輕人持著一根細木棍走在雞群后面。
年輕人褲腿扎上了小腿,手里趕著雞,頭發隨意的結在頭頂。看著一派的天生天養的做派。
元茂也沒料到日后的重臣既然是這做派,當他看到年輕人那張冠玉一樣的面容,下意識的看向白悅悅。
果然見到她眼前一亮。
眼前的人天生天養偏生有一張好樣貌,渾身上下偏又粗獷。兩廂交融里,就生出了一股特別的生野的韻味。
元茂那時候見到的人,已經是個四五十的中年男人。這年紀,雖然說人還是被倚重的重臣,但臉卻已經是滿面風霜。沒想到此人年輕的時候,竟然還是生的相當不錯。
元茂心下感覺有些失算。這次竟然是連教訓她不要看人只看外貌的借口都沒了。這陳嘉不僅僅長相好,料理政務做實事的本事,連他都不得不大為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