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信宮里,太后靠在隱囊上,手支著額頭。
身后的宮人手里持著玉捶,小心的給她捶腿。
最近這段時日,太后的脾氣有些喜怒無常,嘗嘗上刻還在和人說笑,下刻就勃然大怒。長信宮內的宮人們見識過幾次太后的盛怒之后,無一不時時刻刻小心。
“怎么一點力氣都沒有”太后看向跪在一旁的宮人。
宮人見狀手里的力氣大了些,又招惹來太后的怒斥,“這么重,是想要捶傷我么”
宮人嚇得觳觫不止,手里的玉捶都哐當掉在地上,跪伏在地連連磕頭。
王潮進來,便是看到宮人嚇得在地上跪著求饒。
他不動聲色的站到太后身邊,用自己把宮人與太后隔開。
“太后,試試這個丹藥,吃了或許好一些。”
這些時日,不知道是不是朝堂上失意,還是因為別的。太后越發的煩躁易怒,夜里更是輾轉難眠,脾氣暴躁下處死的宮婢比往日都要多些。
王潮看了一眼宮女,那宮女被他一看噤了聲。見著這位往殿外一抬下巴,連忙站起來,悄悄的走到了殿外。
“不吃了。太醫署的那些廢物,脈不知道診了多少回,藥也開了不知多少,沒有一個有用的。”
王潮聽了,把手里的丹藥送過去,“這是李侍郎當初送上來的逍遙丹方子,臣見太后之前用著不錯,就讓人照著方子再煉了一些出來。”
“李約那個小兔崽子。”太后笑了。
笑聲里帶著涼意,“事情辦的怎么樣。”
“已經將事兒告訴了御史臺。”王潮道,“不時就會發難。”
“這次的罪名,足夠讓他丟官了。再想要回到朝堂也沒那么容易。”
太后嗯了一聲,她知道這些男人最看重的是官位財富,至于女人喜歡的那點感情,對于男人來說就是茶余飯后的一點消遣。根本就看不上,尤其他們這種,他自己送上門來給她消遣,除了自己被看上的原因之外,還想要從她這兒獲得前程。
“太后,渤海王妃兩日后入宮覲見。”王潮道。
他看太后服藥之后淡淡嗯了一聲,“臣覺得,渤海王看著并不是那么可靠。”
“不用你說,我看得出來。他打的那些個主意,我看一眼就能看出來了。不過現如今我手里缺個人,他自己送上門來,那我就笑納了。”
“若是不成事,就把他拋出去。比起后宮,對那小子來說,宗室有謀逆之心那才是最要緊的。要是成了,還是得把他給丟出去,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太后吃了逍遙丸,感覺心下好了許多。
李約是個見風使舵的,但是送上來的方子倒是不錯。
王潮聽后,袖手沉默。
“他打的什么主意,其實我怎么會不知道。那點小心思,都不用多看兩眼就知道了。”
太后覺得心里好多了,連帶著臉色也比方才有了血色,“就照著我吩咐的去做吧。”
白悅悅今日跟著元茂游幸歷城,歷城的附近有幾處自古以來就有幾處清泉,泉水從泉眼里趵趵涌出,成了一處可觀的景色。
郡守聽說帝后要來,老早的等著,見著天子輕車簡行,皇后倒是該有的排場全都有。
一時間,郡守以為自己看錯了,待到人從車上下來,他才知道自己真沒看錯。
刺史漁陽王跟在帝后左右,當地的風土人情,只能讓郡守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