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戰事怎么樣了”
白悅悅見中常侍氣都還沒有喘勻,問道。
中常侍連著換了好幾口氣,對著面前的皇后高聲道,“陛下大勝。”
這下大帳里徹底的熱鬧起來,宮人們喜笑顏開,紛紛跪下來給白悅悅道賀。
白悅悅倒是沒有宮人們的那些興奮,她捂住胸口長長的舒出一口氣。
她看向地上跪著的中常侍,“陛下讓你來接我過去。”
“除了臣之外,還有江陽王。”中常侍道,“陛下令江陽王來護送殿下過去。”
他是中常侍,天子身邊的人。但是到底只是個閹人,不敢和宗室諸王相提并論。
白悅悅點了點頭,她讓宮人給她換了平常且方便活動的衣裳。她跟著元茂出來,帶出來的衣裳全都以實用為主。稍作整理之后,她便和中常侍一塊出發。江陽王在外面等著,江陽王對于被派來接皇后,心中頗有些不滿。來的時候借著不好面見皇后的由頭,讓中常侍進去稟告。
皇后出來,江陽王給皇后見禮。
皇后青春年少,行動間比起母儀天下的穩重,更多的是隨意。
宗室們私下對這個年少的皇后,也有過偷偷的議論。皇后貌美,不過性情卻是不敢恭維。性情好妒不容人,當初皇太后在先帝時候,都是小心謹慎,不敢管先帝如何重新其他妃嬪。但是皇后卻能。偏偏天子還真的被她管住了。
原本北朝貴婦好妒成風,這下宮里的皇后竟然帶頭嫉妒,從宮中往下的那些貴人家里有樣學樣,也好不到哪里去。
明明天子不想被皇后管,有的是辦法,偏偏就是這么被管得死死的。
太后都不一定會站在皇后這邊,天子倒是一聲怨言都沒有。
天子的喜好是真的奇怪。江陽王不動聲色的別過臉。請皇后上車。
白悅悅學過騎馬,而且還能騎得像模像樣,但是都已經準備好車了,她自然也不會讓自己去騎馬受罪。
江陽王見著皇后上了車,令隊伍出發,因為馬上就要送皇后到天子面前去,所以江陽王也不弄來太多人。輕車簡從,力求一個快,將人趕緊送過去就好。
草原的路上四面平平,沒有任何的參照物,不管從哪個方向看幾乎都是一個模樣。所以軍中都會有一個歸順了的北狄人來作為向導,在這個地方,如果沒有向導,就算有數萬大軍,也不過是迷失在草原上的螞蟻罷了。
一行人往前去,白悅悅坐在車里,車身時不時搖晃兩下,那節奏讓她昏昏入睡。
正她一頭靠在車壁上,打算睡一覺的時候,突然車輛從外面被人一把拉住,因為轡繩被極大的力道拉住,拉車的馬長長的嘶鳴一聲。
白悅悅整個人差點沒從車里滾出來,她身邊的宮人扶住她,就去問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然而才開了門,一支箭矢當空而來,直接傳透了她的脖頸。
尸首帶著脖頸間的箭矢仰面躺在了車內,兩只眼睜得大大的,似乎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怎么發生的。
傷口被箭矢堵住,沒有鮮血流出。白悅悅見到上刻還鮮活的人,下刻變成了一具尸首,腦子里有瞬間的空白。
因為急著去,所以她暫時只帶了一個宮人,其他的到時候再跟在后面過來。此刻車內就只剩下她一個活人。
半敞開的車門外又射進來了兩支流矢,釘在了車壁上。
白悅悅馬上清醒,她撲過去把敞開的車門關上。車門關上之后,還是能聽到箭矢釘在門上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