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茂的怒氣還沒有散去,白悅悅一入內就看到了其他人拿如獲大赦的眼神。
說起來也好笑,這群宗室總是堤防她干涉朝政,結果到了現在一個兩個全都指望她來救場。
白悅悅心思上來,也不急著上去。元茂在主位上,臉色青白到令人望而生畏,恨不得立即躲得遠遠地,免得成了被殃及的池魚。
幾個宗室頭抬了抬,眼神期盼的看了一眼皇后。皇后也像是被嚇到了,遲遲不敢上前。有兩個膽子大的,抬頭暼了一眼,見著皇后也是滿臉的猶豫。頓時他們也跟著一塊焦躁,天子不發火的時候,和藹可親,可是一旦動真怒了,他們這些男人都嚇得都不敢動彈,何況是皇后。
哪怕是能體諒皇后此刻的害怕,但是一個兩個心里還是巴望著皇后好快點上前。
白悅悅飛快的掃了一眼那些宗室,當即就知道他們心里在想什么,她佇立在原地沒動。樂得看這么一群所謂親戚急的抓耳撓腮,還要強作鎮定。
還是元茂看她,見著她站在那兒,招手要她過來,“怎么沒有人通傳。”
中常侍賠著笑不敢說話,皇后來的時候,見勢不妙要他們暫時不要通傳的。顯然是不想替宗室們做擋箭牌。
天家的事兒,做奴婢的少插手也少開口。沒那個本事,還一頭插進去,小心回頭死得難看。
中常侍也不會也不敢把這是皇后的吩咐給天子說出來,只是小聲說了幾句臣辦事不力,就躲在一邊什么聲響都不敢出了。
“你怎么來了”
元茂讓人搬了胡床在自己身邊,胡床小小的,勝在體積小方便攜帶,所以大帳內的坐具幾乎都是這個。
白悅悅也不嫌棄,直接坐下來,“我聽到外面有動靜,說是出了什么事,所以過來看看。”
那么大的動靜,她就知道場面小不了。過來看到江陽王受杖刑,滿身血呼啦的跪在外面,還是小小的震撼了下。
元茂對男人真的動怒起來,可真是叫人不寒而栗。
“你也知道了”元茂含笑問。
他此刻面上帶笑,更加讓在場人懼怕。
白悅悅完全毫無察覺,她點了頭,“聽說了些。”
皇后實話實說,下面的宗室們頭顱比方才低的更低。皇后實心眼,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口,江陽王這些是徹底的面上無光。
“連你也知道了,”元茂笑了一聲,“他這一次還真是聲名遠播。”
他看了一眼渤海王,“你不是和他在一起么,怎么他火燒火燎的出去追,你連半點都不動的”
元茂這話滿是疑惑,問得渤海王冷汗直流,“臣”
渤海王頓了頓,才將自己方才的話續下去,“臣離得和江陽王有些遠,臣想要追上去的時候,江陽王已經跑遠了。”
“是嗎。”元茂手臂依靠在憑幾上,“看來你的馬,還有你的那些個親兵副將,都是聾子瘸子”
渤海王跪伏在地,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滴落。在這件事上,他原本就是想要樂見其成。如果江陽王立功了有了些許賞賜,恐怕難以掌控,既然如此倒不如放任他去闖禍。闖禍闖得越多越好。
但是他如今感覺自己的這個心思,已經完全被天子給看破了。
一時間他身上都抑制不住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