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王嘴里喃喃了幾句臣,最后無話可說,只有頓首跪在地上。
白悅悅坐在一旁,她沒有半點給宗室們說情解圍的意思。先不說元茂正在火頭上,要勸的話,都要擔著被當做出氣筒的風險。
她可不覺得出手幫宗室,他們就會記得她的好。在朝堂上混,尤其是能混出個人樣的。哪怕是宗室,臉厚心黑也是一樣都少不了。這些人別說什么小恩小惠,就算是救了他性命,只要沒什么好處,也照樣不管。
要是雙方都有利益沖突的地方,什么恩人,根本就不會記得。
“朕讓你和江陽王一塊,難道是讓你在那兒坐著不動。還是說,你自己又有什么打算”
白悅悅將這兒當做個好玩的事,她聽著元茂的嗓音比方才還要柔和,她頗有些興趣的看元茂,他說話的嗓音很柔軟,面上更是溫和。看著便賞心悅目。
白悅悅看著元茂的姿態和面龐,都覺得自己來對了。看著他那張臉,也能心情好上不少呢。可比之前要好玩多了。
不過渤海王沒有那個心來欣賞面前元茂的身姿,他低著頭,額頭幾乎都要貼在了地面上。
出征在外一切從簡,元茂也不是什么耽于享受的人。穹廬內用的地衣不是宮里的,而是普通羊毛織造而成,額頭蹭在上面的時候一陣粗糙的刺痛傳來。
白悅悅坐在上面,見著渤海王跪著,露出一片背給他們。她瞇眼仔細看去,還能看到他在細細發抖。
這些宗室,對她指手畫腳,吆五喝六。一個兩個神氣的厲害。結果還沒到被人決定生死的時候,就已經成了這樣。
“朕讓你們在一起,是互為臂膀,見著一人出錯,另外一個人也能出手相助。將他拉回來,不是眼睜睜看著的。”
元茂點了點地上的渤海王,他看向別處,把他自己的幾個弟弟叫過來,輕易的就把這兩人的位置給頂了。
一切處置完畢,元茂讓江陽王自己跪在外面磕頭離去,渤海王退下的時候,身形趔趄了下,差點沒摔個跟頭。
等帳子里的人都退得差不多,元茂閉上眼,呼出一口氣。
“怎么,陛下真的不高興了我見方才陛下解了渤海王和江陽王的權,讓陛下的幾個弟弟擔任。這難道不是好事么”
“好什么。”元茂露出疲態,“這兩個蠢貨,都已經明明白白的布局到那個地步,開戰之前也都和他們說了,竟然還是給朕做成那樣”
白悅悅手在他背上輕輕拍著,帶著點兒哄逗的味道。
“這世上不管那里,不都是有聰明的人,還有愚蠢的人我聽說就算是陳留謝氏那些出蘭枝玉樹的士族,也會生出癡傻的傻子。”
“幸好知道的早。要是在至關重要的時候,才知道他們不堪大任,那豈不是更糟糕”
白悅悅手掌多拍了兩下,“怒傷肝,而且生氣也極其耗費陽氣。不要做。”
元茂呼出一口長氣,“悅悅說得對。”
“萬事都有利弊,猶如世上有陰陽。”
白悅悅繼續道,“他們兩人方才做的那事,江陽王把自己的部屬給折的差不多了。想要再養出一批,沒有個十年八載的,想要人替他賣命是不可能的。”
“朕怎么聽著你有點幸災樂禍宗室弱了不是好事。”
元茂回頭看來,白悅悅面上帶笑,“的確不是好事,春秋晉國過分壓制公室,結果沒有可制衡卿大夫們的勢力,最后三家分晉。”
“朝臣和宗室,這兩邊就事一根獨木擺在河流上,哪邊輕了重了都不行。否則就一頭掉河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