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舍得我傷心嗎”
白悅悅不答反問。
元茂在她膝上雙眼望著她,眼底露出在明顯不過的喜悅,偏生他面上又要強行忍住。
“我是不喜歡北狄公主的。”
他都已經看過了楊玥帶著兒子,連著宮里的皇帝都給北狄當女婿,怎么可能讓自己也搭進去。
再說他也沒有半點再多一個人的意思。
他們兩個人剛剛好,容不下少一個人又或者多一個人。不管男女。
“更何況,和親這種事,和親的是什么人根本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和親的人能帶來什么好處。北狄公主能給魏國帶來什么好處,北狄單于打的是什么主意,我一看就知道,左右不過是拖延的辦法,等他把這邊收拾的差不多了,他或者他的繼位者,又要調轉過來南下掠奪,不然就是給我做一些陽奉陰違的事。”
他笑了下,“我會給他這個機會才怪了。”
“他已經被魏軍敗了幾次,周邊又吃了自己侄子幾次暗算,接下來再打下去,就算一時半會的滅不了他,也能把他拖進去。”
他頭穩穩當當的枕在她的膝上,說起這些,臉上都不由自主露出一絲笑,“當然,這樣是不夠的,要不然老單于死了,換了一個年輕力壯的上來,那么北面還是不安。”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讓那幾個窩里斗,打得不可開交”
元茂抬手在她的臉上輕輕捏了下,“還是你聰明。”
“你都和我說過了。”
元茂臉上露出些許怔忪,又很快道,“那還是聰明。”
“等到收拾完了北面,就可以騰出手來對付南邊了”
元茂搖頭,他滿是感嘆,“不到時候,眼下根本就不是出兵南下的時機。”
“再過一輩子,很多事哪怕不想看明白,也得看明白。不得不承認,時機未到,就算我想,帶兵南下也不過是吃敗仗又或者和他們僵持不下而已。”
白悅悅聽出他話語里的幾分無奈,頗有些好笑的把他的臉給揉來揉去,“但是他們想要北伐,也成不了。南朝的朝堂上,也是派系林立,寒門和士族不對付,士族之內雖然互為姻親,但是彼此之間門又針鋒相對。”
“想要出兵北上,要是遇見個機會,彼此之間門也是顧頭不顧尾。上回不就是么都打到虎牢關了,結果又彼此之間門不能相互呼應,最后差點把臨漳郡給丟了。”
“臨漳郡我原本就沒打算要。”元茂握住她的手,將他的手掌持到自己跟前仔細的看。
他小心細致的照顧她,到底是功夫沒有白費,她的肌膚瑩白剔透了許多。這是氣血暢通的證明。
“眼光放長遠,不要計較一城一池的得失。”
元茂呼出一口長氣,“當時軍中也有人不解,說朕不僅將宋軍驅逐回南邊,也已經攻下了臨漳郡的幾座城池,為何不干脆順水推舟。”
“哪里那么容易。”元茂笑了笑,“不如退回去。”
白悅悅靜靜的聽著,她反手握住他的手,“那你覺得什么才是時候。”
元茂想了想,搖搖頭,“怕我是看不到了。”
他話語里有些遺憾,白悅悅安撫的在他頭上摸了好會。
元茂并不是一味的養病,軍營里也不是什么養病的好地方。他和白悅悅分工,將事務托付到她的手里,但是需要他出來的時候,還是會出來。
天子巡視軍營,不僅僅是巡視,也是安定人心。
元茂看了一番回來,又滿滿的雄心萬丈,想要和以前一樣指揮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