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茂想要將自己的本性給袒露出來。
當他自己都不想束縛自己的時候,那些所謂的規矩于他而言,不過是虛設。
而不用束縛自己的滋味,對他來說很新奇,同樣的也很痛快。
中常侍見著元茂把東西好好的收起來,“陛下,太后請陛下去長信宮。”
太后并沒有多少時間來見元茂,一般這樣是讓兩個侄女作陪。
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元茂讓婉寧退下,他留下惠寧。這兩個白家女兒,年紀較長的更為通透一些,不會誤以為自己真的有意,從而糾纏不休。
惠寧低頭坐著,聽著殿內的人陸陸續續的退到了殿外。
她見到這架勢,知道天子是要和她說些什么了。
“陛下可是要和小女說三娘的事”
元茂有些意外,不過對著她的詢問,元茂也不遮掩,干凈利落的點點頭,“朕想要問你,她喜歡什么東西。朕看她相比較二娘,與你更為親近。”
惠寧的臉色頓時就沒了血色。
天子是這天底下最不能招惹的人,平常夫妻若是有個男子在一旁盯著,都會平白無故的生出許多波折。更何況是天子。
惠寧在宮里長大,知道這世間的律法以及條條框框,根本就落不到天家的身上來。天子更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算有朝臣們的勸諫,天子如果愿意聽還算好,倘若一意孤行,就算朝臣們說的再多也沒有半點用處。
她徑直從坐床上起來,對著元茂拜伏下來。
元茂看到她這姿態,面上笑容不變,可是眼里冷了下來。他持起手邊的茶盞緩緩喝了一口茶湯。
“你這是做什么”
元茂言語聽在耳里格外的訝異。可是嘴上的話說成這樣,卻頗有閑情逸致的欣賞手中開冰裂片的青瓷茶盞。
“陛下。”惠寧跪伏在地上,“三娘她已經成婚了啊。”
霎時間內殿里的靜謐到了詭異,甚至還有些壓得人喘不過氣。
“三娘她是王妃,是外命婦。若是照著輩分的話,她是陛下的堂嬸。”
元茂靜靜聽著,他坐在上面,聽著惠寧把話都說完了。他并沒有勃然大怒,也沒有所謂羞愧難當。
元茂想,可能他是真的沒有所謂的羞愧這東西。至于人倫,在外面裝的像模像樣,可是他的本性和那些先祖如出一轍,根本就不在乎。
他抬頭仔細想了想,除卻剛開始的取舍之外,到現在為止,他還真的沒有因為所謂的人倫有過半點的羞愧和遲疑。
對上惠寧這話,他連半點惱羞成怒都沒有,心里十分平靜。
所謂的對錯是對自他以下的那些人,而不是對他的。
元茂手指敲了敲手下的憑幾,讓惠寧起來。惠寧依然在地上不動,元茂見狀干脆也不勉強她了,就讓她就這么跪在地上回話。
他又喝了一口茶湯。
“方才朕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和朕說。三娘她喜歡什么”
說起這個元茂的眼里重新浮出笑來,“你只要好好答朕的話就可以了。至于別的,朕沒問,你不要答。”
惠寧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脊椎底部升上來,直沖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