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想到了,自己這半身修為應該是留不住了。
“好。”于慈靜靜的應道,隨著走上岸上的階梯,他的衣服隨著他的動作浮出水面,濕意很快就干了。
只留下一道白衣背影,衣角飄飄恍若初見。
等再次出門的時候,他已經瞧不出任何的表情,沒有回到琉璃宮,徑直去了秦山殿,他了解徐林和,他雖說偽善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發生這種事情他絕對是會護著師樂成的。
除非這件事情和他有關系或者發生了什么事情。
夜半,最后秦山殿主殿成了一片廢墟,徐林和被于慈擊落山崖,落在秦山山脈地下的湖水里,徐林和重傷,胳膊斷了一條,而于慈也因為傷勢太重差點吐血暈厥。
但是他強撐著去了執法堂,他以師樂成師尊之名為他承受他原本該承受的剔仙骨、碎靈脈的酷刑。
故白云聽到他的說完的第一反應就是:“你瘋了嗎?!”
于慈坐在椅子上,單薄的身形正在止不住的輕咳,還未回答,下一句質問便到了跟前。
“你化神修為為了一個金丹小子不要了!?”故白云扇子都差點掉了,像是從未認識過他一般,在他的記憶里,明月師兄從來都是從容不迫,小小年紀已經是沉穩大人模樣。
一雙狐貍眼原本應該是多情嫵媚的,但是偏生他的冷淡又無情,所以他們這些師兄弟都說,這樣一雙好看的眼生在于慈身上可惜了。
但是現在居然要為了一個非親非故的師侄,寧愿放棄修為,剔除仙骨。
“明清師弟,你幫幫我,咳咳......”于慈咳嗽不已,之前那半宿的打斗,對他而言并不輕松。
他放緩了聲音,還叫他明清師弟,故白云一瞬間感慨萬千了,只是看了他一會,問他:“你可知道,剔除仙骨、擊碎靈脈,你算是從此變成凡人了,再無修仙可能了。”
“明清師弟是不是忘記了,執法堂上一屆堂主是我?”于慈臉上出現一絲輕笑,轉瞬即逝。
故白云急得團團轉,他又問:“你和那師樂成到底是什么關系?”
于慈沉默了一瞬,才掀起眼簾看過來:“他是我的道侶。”
故白云瞳孔微縮,沒曾想是這種關系,男修士和男修士在一起,并不常見,修仙界講究的還是五行八卦,陰陽調和,他動了動唇瓣,囁嚅道:“這事......潛山道君不會同意的。”
于慈只是淡淡說道:“執法堂辦事,不需要道君同意。再說了,長風長老想要一個交代,若是廢除一個小小金丹的修為怕是不能平息他的怒火,也許師樂成便不能活了。若是換成是我,相信應該夠了,無極門曾經的天才。”
故白云無語凝噎,其實執法堂內是有一條,徒弟犯錯,師尊需要承擔管教不嚴之罪,在幾百年前,曾經有過代替徒弟受罰的先例,不算違背規矩。
可是,可是,于慈是誰?那可是他們這代的天之驕子,捧上天的明月真尊,盡管他修為大減,但是在他們心中永遠是師兄。
“明清。”于慈面色蒼白又虛弱,居然向他示弱了:“拜托了。”
故白云眼眶都忍不住紅了,扇子都快拿不住了,抓著扇柄的骨節泛起了青白色,他一把抓起他的手腕,忍不住低聲怒吼:“你看看修為都虛成什么樣了?!你確定還承受的來寒冰剔除仙骨,雷霆擊碎靈脈嗎?你擔心他會死,你怎么不擔心擔心你自己會死!”
他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他不知道那什么師樂成是什么人物,他只知道他的明月師兄,仙風道骨、目下無塵的師兄為了一個男人要自斷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