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慈震開他的鉗制,神情淡淡看著他,眼底帶著一絲柔軟,像是看著無理取鬧的小孩子,“我不愿意他受半點傷害,他還年輕,他會比我厲害的。我這殘破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還不如做些讓我覺得開心的事情。”
故白云無話可說,只是固執看著外面久久不肯答應,晨星寥寥幾顆懸在天空,耳邊傳來師兄再一次低聲的請求,“明清我從未求過你什么,只有這一件。”
故白云知道自己無法拒絕了。
他甩袖離開了自己的屋子,等他背影消失,于慈才控制不住的磕了一手的血,然后含著一顆靈丹,暫時壓制住自己的傷勢。
這些師樂成在水牢中無從可知,他安靜的待在水牢中等待著審判。
但是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了,起初的時候,執法堂還會對他進行一些審問,對他使用一些刑罰,試圖讓他承認他是殺人兇手。
但是后來幾日,就沒有動靜了。
這安靜得可怕的氛圍,并沒有讓他覺得慶幸,甚至隱隱約約透著一股子不安。
最終這份不安,得到了印證。
故白云走進來的時候,臉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手中的紅綢扇子醒目非常,他打量著水牢中的男人。
師樂成這十來天的折磨,早就疲憊不堪,疲于應對這些打量,眼皮都沒掀開一下。
他的眼窩深邃,鼻梁高挺,有些西南異族的感覺,盡管是十分消瘦,但還是難掩的桀驁和帥氣。
“你很快就可以出去了。”故白云站定,低頭看著他,嘴角掛著笑,但是眼神里卻丁點笑意也無。
“是嗎?真兇找到了?”師樂成微微睜了一下眼,聲音沙啞難聽,居然聽出了一絲挑釁的意味,說他心中服氣,那是不可能的,被無緣無故嚴刑逼供,任誰的脾氣都不會好。
“沒有,但是有人替你受罰了,你猜到是誰了嗎?”故白云心中也是憋著一團火,逍遙峰峰主長風長老,以他和于慈有舊為由不讓他執行懲罰。
他才有空來找師樂成,沒道理于慈師兄為他受苦,但是他一無所知,理所當然的承受吧?
師樂成聽到這話,像是腦海里有一根線緊繃了起來,猛地抬眼,沙啞難聽的聲音宛如厲鬼一般,“你說什么?誰在替我受罰?”
“你不知道啊?你猜啊。”故白云卻像是故意吊著他的胃口一般。
師樂成慌了起來,想向故白云的方向走去,但是結實的鎖鏈讓他無法動彈分毫。
故白云扇子一揮,骯臟陰森的水牢里出現了一道人影,正是壓在懲戒臺上的于慈,他渾身是血,白衣被血染成了血衣,他被五花大綁,以最卑微的姿勢跪倒在眾人面前,垂著頭,銀發也是染上了血污。
“瞧瞧這是誰?”故白云心中難受,還要不斷刺激師樂成,他說:“你知道他替你受的懲罰是什么嗎?”
“我不要!我不要他代替我,我認罪了,我真的認罪了,人都是我殺的!你放開他,不關他的事,他干干凈凈,清清白白的!”師樂成激烈的反駁,雙眼被這一幕深深刺痛,他向著那個人影走去,他拉扯著這鎖鏈,喉間的鎖鏈收緊,讓他聲音更加嘶啞了。
他脖子間通紅一片,青筋凸起,宛如一條條恐怖的蛇盤旋在頸間,他呼吸不暢,喉間發出嘶吼,他瞪著故白云,企圖讓他去阻止這場暴行。
“晚了,他已經為你受罰了,剔仙骨、碎靈脈,還有后來加的三十六鞭毀神鞭,若是他受完了刑罰,你便可以出去了,若是他死了,你還要繼續接受他未完成的懲罰。”故白云看著痛苦的表情,沒了快意,只剩下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