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白蘭的面色漸漸卻變得陰沉了起來。
他的手掌貼到對方的額頭上,熾熱的溫度從上面傳遞過來。“你發高燒了。”并且傷口感染了。
“可是我感覺我現在還好?有點癢。”綱吉摸了摸自己的臉,他沒有感覺到有任何不同,白蘭微笑著,神情卻越來越冰冷:“等你感覺到不好,你離死亡也不遠了。”
“但是你現在還不能死。”
白蘭摸向了自己的口袋,“還有16層。”
他從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根針,撩起沢田綱吉的手臂,他的骨頭在燈光照射下看起來蒼白的失色,血管好像變得透明起來,白蘭拿起針管對著他的靜脈注射了進去。
“這是什么?”綱吉看著那管紫紅色的液體。
“興奮劑。”白蘭:“一般情況下我不會推薦用這個,它和其他的藥劑不同,后遺癥會非常嚴重,不過現在也根本不需要在意這個了。”
“在接下來你可能會出現幻覺和心跳加速的情況。”
白蘭捏住了男孩的臉,手指微微用力,紫色的眼瞳變得冷寒,眼角彎起的弧度終于完全的降了下去。
“時間快不夠了。”
“時間快不夠了。”
男人重復了兩遍。他的眉眼變得幾分暴虐,這看起來有些不太像青年平時的作風。
綱吉不清楚白蘭為什么這么著急,這個人明明應該在地下已經生活了兩個月,現在卻這么著急要出去。
在藥劑進入到身體中的那一刻他好像踩在了云朵上。之前笨重的感覺似乎消失了。
他的嗅覺和聽覺開始重新變得靈敏,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柔軟的地方,將自己的腳步送向更遠的地方。
還有情緒,綱吉感覺自己很高興起來,他的難受和不安全部都消失了,他好像聽到了媽媽在和自己說話的聲音,周邊有的時候在放著歌。
他宛如一只系著繩子的小羊,聽話而乖巧的跟著白蘭朝著那又窄又小的通道進去。
越往上空間的扭曲越來越嚴重。
被稱作加固地帶的安全三角已經完全消失,像是被擠壓扭曲成為了一個麻花般的形狀。
這個形容聽起來有點怪,但是綱吉確實是感覺建筑觸摸起來變得柔軟而潮濕。在這種極致狹小,讓人蜷縮爬行不知道到底在哪的地方,他的手臂摩擦著通道。
這里分不清上下左右,綱吉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通往什么地方,他覺得自己處于一種失重的狀態,但是在這種被緊密包圍的空間里面不會讓他丟人的進行一個平地摔。
也并沒有感覺到多少害怕和恐慌,自己好像很快就適應了下來,好像曾經也這樣在狹小黑暗的洞穴中進行極為漫長的,疲憊的爬行。
他覺得這個可能是白蘭所說的致幻劑的作用,但是又有一個意識說:啊,對,確實是這樣爬行過呢。
腦子中好像分裂成為了兩個完全不同的人,一個說東一個說西。
誰知道呢,綱吉想,注射了興奮劑自己不會將來變得更傻吧?
數學零分的沢田綱吉還能夠考出負數嗎?他腦子里面閃過這個問題,突然想要笑一笑,不過笑容在嘴角又勾不上去。
在又過了一段時間,他開始思考沒有水和食物的問題了。
他其實并不是很想思考這個,因為人一旦想到這個事情身體中山所有的細胞就會像是得到了什么奇怪的指令和一樣開始朝著那匯集。好餓。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能量已經快要用盡了。他感覺到了胃中像是有小小的火炭在灼燒一樣。
手電筒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被遞到了他的手中拿著。白蘭在后面跟著。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服。
“綱吉君。”白蘭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