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來得及開口拒絕,老騙子的匕首就扎了上來。
這匕首是做法事用的,壓根就沒開鋒,為了能給我放血,老騙子用力好大的力氣。
一匕首扎下去,我的手心立即冒出鮮紅的血。
我忍不住要破口大罵了,卻聽方叔喊。
“抹在鏡子上!”
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要我這么做,不過鏡中惡鬼就要出來了,沒時間讓他解釋了。
我把手貼在鏡面上,抹了一下。
嘶!我倒吸一口涼氣,鏡中陰氣涌入我的傷口,格外的疼。
還冰冷刺骨。
我急忙抽回手,鏡子上已經留下了一道血痕。
會有用嗎?
“嘭!”
當我把手拿開時,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血手印在我手掌移開后,開始流淌起來。
并非是在重力的作用下順著鏡面往下淌,而是四周向著中間凝聚。
鏡中惡鬼仿佛受到了驚嚇,拼命的后退。
它隔著鏡子狠狠的瞪了我們一眼,露出一排鋒利的鬼牙,隨后轉身離開,漸漸消失不見。
惡鬼消失后,來自地獄的陰風也停止了。
屋子里的溫度,稍稍提高了兩度。
我和方叔使勁松口氣了,各自一屁股坐在床上。
別看屋子這么冷,我和方叔額頭和鬢角都滿是汗珠。
自從加入陰陽師,我見過很多鬼,甚至還和多只兇惡的夜叉交過手。
可以前遇到的鬼,帶給我的恐懼感加起來都比不上這只鏡中惡鬼。
它在鏡中,僅憑一個眼神,就讓我如墜冰窖。
它是地獄中的來客!“江辰,你的手還在流血。”
劉艷抓著我的手,滿臉心疼。
“師父,你也太狠了,就算要用江辰的血,也不用扎這么深的傷口啊。”
方叔打了個哈哈。
“情急嘛,失了分寸,失了分寸。”
看著劉艷心疼的表情,我心中一暖。
“沒事,不疼。”
“不行,得先止血才行,來的時候路過一家藥店,我帶你去包扎。”
劉艷拉著我要去找藥店,剛走兩步,她又止住了腳步。
她看著方叔,用近乎命令的語氣。
“師父,你也跟著來,這次你別想跑了!”
聽到劉艷的話,方叔撓了撓頭。
“劉艷啊,你們年輕人談戀愛,我一個糟老頭子跟著算啥事嘛,你看師父這里被弄得亂糟糟的,我留下來收拾收拾,我就住這兒,跑不了的。”
我真想對著他翻個大大的白眼。
臥室里除了一張床和一張鏡子,連個衣柜都沒有,有啥需要收拾的。
我幾乎可以肯定,只要劉艷答應下來,等我們再回來時,他肯定跑了。
其實我有些想不明白,從劉艷對方叔的態度來看,方叔對于她,亦師亦父。
兩人在分開前,關系肯定是很好的。
方叔為什么要躲著劉艷?
莫不成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劉艷的回答斬釘截鐵。
“不行!”
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
我手心隱隱作疼,再陪這對師徒沉默下去,我又得多流好多血。
總得有人打破沉默,而我是那個不二之選。
我走到方叔面前,一把摟住了他的肩膀。
“方叔啊,咱好久沒見了,走,喝點去啊!上次你幫我把家的血清干凈,我還沒好好謝謝你呢!”
邊說著,我不給方叔拒絕和反抗的機會,拖著他就往外走。
方叔嘆了口氣,不再拒絕,和我們一起出了門。
我們走藥店的路上,氣氛比夏天大雨降臨前的空氣還要悶。
藥店還開著門,店員給我包扎了一下,總算把血給止住了,臨走前還叮囑我明天一定要去醫院打破傷風疫苗。
走出藥店,兩人在我一左一右,各自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