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回到那句話。
一開始對森小鹿所說的那一句。
“死很簡單,今年死了明年就不會再死。”
但這句話有個漏洞。
它沒說。
假如那個人抱著自己的主見拋棄一切飛身越過黑暗。
結果黑暗低語著,訴說著“你死不成,回去吧。”
就那樣被拉扯著。
被死的世界排擠。
然而那一瞬間確切的產生了懼意,后悔。可恥的想著獲救。
確實死了。
因為親眼看見自己的尸體被送進殯儀館。親眼參加葬禮。
這是獨一份的體驗。
有誰能站在埋著自己的骨灰,站在自己的墓前隨著大家一起禱告呢
來的人有幾個不認識的。但氣勢非凡,打量過我。
“怎么會出這種事。”
終究是帶著嘆息和悲哀,也許有憤怒。但也不太清楚。
他們吊唁了沒多久,都走了。
確實獲救了。
蕭月兒帶著自己的身體毀滅了。而自己卻作為蕭月兒被救起來,茍延殘喘著活下來。
“廢物。”
“讓你過去就是跟著他一起死的”
“”
“從今天起你自由了。不是想要自由嗎滾吧,離開這個家。”
“”
沒地方去。
像是自然而然的,走到了蘇家門口。
有新的人住了。
不是蘇媽,也不是自己。這里已經回不去了。
歸根結底蘇媽也不會回來。或許自己已經死了的消息永遠不會傳達到她那邊。她多半只能帶著自己會出人頭地的愿望在異國他鄉生存著。
那樣挺好。
回來只會徒增悲傷罷了。
現在的話,再
“你”
“可以告訴我為什么你們要那樣做嗎”
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
那是堅強的少女,眼眶還是腫著,但眼淚已經擦干了。
“”
“吶求求你,告訴我,為什么大叔會突然想要死。”
“”
“咕”
蘇透太虛弱了。
肚子忍不住叫了。
“去我家吧。我想和你聊聊。”
但是誰也沒笑。
原本的話蘇透是應該重新回到那處高架橋再來一次,但現在被攔住了。
去還是不去
其實思考這問題沒什么意義。因為雙腿早就擅自跟著森小鹿一起走了。
一起上車。
一起沉默。
一起上電梯,一起進那個熟悉的公寓。
她做了炒面。
事到如今,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慵懶的少女了。她會了很多東西。
一直看著蘇透吃東西。
“哈”
她突然哭了,又在笑著,“我知道了,你不是她。你是大叔吧”
“”
蘇透擦了擦嘴巴沒說話,還沒來得及丟掉紙團,就看見她一下子撲過來。
“嗚嗚嗚”
“為什么要那樣做啊”
“很過分的明明答應了我做情侶,明明都那樣了太過分了嗚嗚”
“”
蘇透感受著少女的顫抖。
咬著牙。
伸手觸摸她細長的黑發。
有一種深痛惡覺的罪孽。
這時候應該去死。
應該去死。
該去死。
但真的可以這樣一走了之
“現在”
蘇透從喉嚨里擠出聲音,“已經完了。”
“沒有胡說誰說的你完了”
“我才不同意這種說法”
“就算是用她的身體,不也是能活下去嗎”
看著她那種害怕的樣子,蘇透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