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倒是不小,幾條遠洋輪船就行,你知道一艘新下水排水量1000噸級的遠洋輪船價格多少嗎?最少七八萬漢元,折合成白銀也要4萬兩,咱們這趟買了幾十套染布、印花設備,總共花了15萬漢元。要是拿這些錢買輪船,半條也買不到。
造船廠對資金需求量大、對技術水平要求高,咱們身上總共帶了十多萬漢元的票據,還準備去巴拉那州、巴拉圭等新納入管控的地區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淘來一些便宜好用的機器設備。航運業是利潤率高,但不是咱們現在能夠承受得起的,等再過幾年,家中資產雄厚了一些,那些老家地區的同族親戚、故交好友看到投入的資金有了回報,再邀請大家投資入股,到時候,咱們也轉型發展航運業和造船業。”
趙德源說著話,不經意間摸到了身后的辮子,隨即想到了什么,沉默一會后,決定道:“聽同行的幾個商人說,陳總長在今天的造船廠設備拍賣活動上著重指出辮子問題,頭上的辮子留了幾十年,你們也都在本土入了籍,辮子是該剪掉了。
伙計,拿一把剪刀來。”
趙德源借著酒勁,對著餐館內的服務員喊道。
餐館雖然是巴西白人開的,可是當前小半個里約熱內盧都在漢國軍隊占領下,面對華人相貌的客人,餐館老板不敢怠慢,讓服務員從旁邊的成衣店,借來了一把剪刀,拿到剪刀后,趙德源左手拉起辮子、右手握住剪刀,沒讓別人插手,“咔嚓”一聲,數十厘米長的辮子,便成后腦勺位置齊腰剪短。
“福清,辮子收起來,回到松江府后,找個盒子裝起來燒了。”
“是,爹。”
“輪船的事情聯系得怎么樣了?幾十套染布、印花設備堆在這里,也不方便,還是得及早聯系航運公司,把設備運輸回去。”
“本土的航運公司都被政府征用,沒船可用,又聯系了法國、德國、英國的航運公司,價格都很高,比平常價格漲了三四成,有一家德國航運公司報價最低,但是價格也達到了700漢元。爹,咱們要不要再等等,看看有沒有出價低一些的航運公司?”
“不等了,700漢元就700漢元吧,設備售賣活動持續進行,后續對輪船的需求量可能更大,咱們還準備去巴拉那州、巴拉圭等地看看,不能因為運費的事情,耽誤下來,聯系那家德國航運公司,答應他們的報價,后天上午裝卸貨物,把福山、福安、福祿、福源四個你遠方堂叔家的兄弟,派出去押船,叮囑他們,路上小心看護機器、設備,別毀壞、磨損了。”
“哎,爹,我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