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章回過神,循聲望去,瞧見元青端著一盆水,正向她走過來。
“我來伺、不是,陪您梳洗。”小姑娘見她黑著臉,關切道,“您昨夜沒睡好嗎”
沒等李含章回答,元青就注意到了那嚴謹中透著一絲滑稽的草人,撲哧一笑。
李含章
好像被誤會了什么。
“不是本宮做的”她急切道,“是梁錚那個混賬”
“噢”元青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這個呀。”
李含章引著元青回到北堂,有些不解元青的意思“什么”
“駙馬今晨與阿婆去西市趕早集,臨行前特地來囑咐我。”元青端著水盆,從善如流地跟在人后頭,“叫我打今夜起,每晚到北堂里去陪著您。”
話音剛落,小姑娘覺出不對,連忙改口“不不,是求您陪著我。我不敢自個兒睡。”
李含章步伐一頓。
她沒吭聲,繃著臉走回寢室,在妝奩前坐下。
元青聽她不回話,也不急,只把水盆擱到案上,自顧自地為她做起梳洗前的準備。
李含章沉默好一會兒。
終于憋出一句“本宮知道了。”
她盯著銅鏡里頭的自己看。
瑩白好看的小臉像氣鼓鼓的,又像不再氣了。
李含章低下頭,悶悶地想起昨夜。
因著這好笑又惱人的誤會,她確實睡得很好。
“煩死了。”她小聲嘟囔。
梁錚這個狗男人
還是免了他的死罪,讓他多活一會兒吧。
-
梳洗過后,李含章與元青二人用了早膳。
早膳是熱乎的鲙魚粥與拌白菜據元青說,是梁錚這日有空,起來做好燉在灶上。
梁錚與元寧氏還未歸,將軍府就先來了人。
來的是宮里的宦官,替皇帝向李含章與梁錚這對新婚夫婦傳話,道是再過幾日就到回門的時候,屆時,一起把李含章的字笄之禮給行了。
在大燕,女子十五行及笄之禮,代表著女子成年、可以許嫁。而字笄之禮,則是在女子定下婚約后,由女子與夫婿一同敲定小字,供日常呼喚。
通常而言,大燕女子及笄時都已定下婚約,故而及笄與字笄往往同時進行。
可在李含章及笄時,她的婚事還遙遙無期。
因此,李含章至今都尚未稱字。
皇帝叫李含章在回門時行字笄之禮,附加了兩條要求第一,免除禮儀,到習藝館去找曹尚儀將小字寫下即可;第二,那親筆寫下小字之人,必須得是梁錚。
李含章不聲不響地聽完,直接把宦官給轟走了。
免除禮儀,倒還算省事。
但讓梁錚親筆寫她的小字,是什么意思
梁錚大字不識,連將軍府北堂內的書架都是空的。
八成他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難道還能把她的小字寫出花兒來
李含章想將小字擬為卿卿。
可卿這個字這么復雜,梁錚鐵定寫不好。
她心知,回門當日,太華一定會來找她麻煩;到時候,若梁錚將她的小字寫得春蚓秋蛇,免不了會讓她受上太華刻薄尖酸的奚落。
平素里,李含章鮮少在意旁人的眼光。
可她鐵了心要比太華過得更好,才算是揚眉吐氣。
絕不能敗在梁錚的字跡上。
李含章越想越煩,在中庭里來回踱步。
她決定趁著還有時間,讓梁錚好好學寫字。
別的字她不管,至少她的小字,他必須得寫得漂亮。
正發愁著,梁錚與元寧氏回來了。
元寧氏瞧見李含章在中庭,同她微笑頷首示意后,就在元青的攙扶下前往廚房。
梁錚落了單。
他看了一眼李含章,沒吭聲,向著中庭左側的西片兒空地走去。
“駙馬”
李含章提裙就追。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今天更新晚了,抱歉各位等更的小天使。為表歉意給這章留評的寶寶們發紅包。
字笄之禮有考據過一點點,但基本上是我架空瞎編,沒有不尊重女性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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