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她發顫——手被人極輕地咬了一口。
梁錚面龐帶笑,促狹又曖昧。
于他而言,今日的收獲確實是意外之喜。
李含章走入主營時,他剛好睡醒,擔心自己方才的模樣會令她害怕,便佯裝沉睡。直到聽見細細的抽泣,他才計上心來。
這還真怪不得他。
兵不厭詐嘛。
況且,他可忍不住不欺負她。
梁錚太懂李含章,撿著她的軟善,對她求著、哄著。
他也曾迷茫,也曾不明真心。可如今目標明確,與她的糾纏就成了本能。
但他仍要把握分寸,不可妄進。
他的小妻子與花瓣同等嬌柔。
他只想看她盛開,而不想將她摧折。
于是,梁錚放下她的手,卸了力,只松松地圈著她。
仿佛又是一場賭博。
他也在試探她是否會就此逃離。
梁錚賭贏了。
李含章沒有動。
她似乎是忘了,又或許是本就無意逃脫。
梁錚揚起嘴角。
“卿卿要我吃藥。”他認真道,“我聽卿卿的話,不好嗎?”
李含章迷茫地眨眼,羞怯又困惑。
好像……梁錚也沒有說錯。
可有什么事情在心頭慢慢脫了韁,只剩下一匹狂奔的野馬——打著響鼻,掀起一陣蹄聲,噠噠地蹬著她,叫她快些醒。
是哪里不對呢?
她當真討厭指尖上的吻痕嗎?
李含章斂眸,睫羽如柔扇,靜默一會兒,才應:“嗯……”
倒沒說是好還是不好。
她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好是壞。
梁錚不在乎這個:沒說不好,那就是好。
他還沒樂夠,就聽小孔雀又急急地補了一句:
“但、但你下回!”
才說一半,字句磨蹭半天,燙嘴似地又滾出來:
“不準……隨意親我的手。”
越說越輕。
梁錚悶著一聲笑,沒作答,意味深長地望著李含章。
李含章只管埋著頭,露出通紅的耳。
此刻,她不像是小孔雀,更像是靦腆的小鴕鳥。
梁錚轉開眼:“好。”
說歸說,保準下次還敢。
他放開李含章,示意她讓開一些:“我自己喝藥便是。”
才被他吃干凈的手,不好再弄臟了。
他身嬌肉貴的小金枝可一點污漬都不能有。
-
主營內的軟榻依然是李含章的地盤。
梁錚雖然害病,但很是自覺,用完藥后就地上鋪好了被褥。
李含章還沒回過神,整個人軟得像水,便順著梁錚的安排,乖順地睡回榻上。
眼眸濕漉漉的,應聲輕輕細細,一句反駁都沒有。
她那幅懵懵懂懂的樣子,將梁錚惹得胸膛發緊。
可他今夜自覺飽足,已不敢再驚擾她,索性背對她睡,不去看那蜷在榻間的小妻子。
待到次日初醒時,李含章仍有些迷茫。
掌心的燙痕蕩然無存,昨夜的經歷仿若夢幻。
令人不知虛實、難辨真假。
那一切是夢嗎?
若不是夢,她是怎樣想的?
她心不在焉地躺著,直到肖氏來了,才徐徐起了身。
肖氏邊侍奉她梳洗,邊同她說起,梁錚威武不凡,一早就爬起來檢閱槍衛與騎將,甚至在圍場內為眾將領演示騎射。
李含章一聽,心頭那股朦朧感頓時被拋之腦后。
她真是要被梁錚氣得暈頭了。
他分明還是個病人,根本不知道愛惜自己。
壞家伙!她才不擔心他呢!
就這樣累死最好!
小孔雀當機立斷,氣勢洶洶地闖入校閱現場,把梁錚逮回了主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