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水?”
梁錚擰蹙眉關。
好耳熟的說法。
曾經隱約在何處聽到過。
梁錚站在原處,在記憶中搜尋,卻暫時沒有頭緒。
溫軟甜香的小妻子仍在肩頭。
像團擠壓緊實的棉花團子,僵硬得不敢動彈。
這棉花團子還在染缸里浸過,整張俏麗的小臉都泛著紅粉。
盡管大燕相對開化,依然有許多人視女子癸水為污穢之事。甚至還有說法,道是女子逢月事時,會吸走男子身上的精氣,百害而無一利。
李含章見梁錚沒有反應,羞得黛眉緊皺。
梁錚這個大笨蛋,怎么一點反應也沒有!
難不成……是在悄悄嫌棄她?
越想越惱火。
她氣得攥拳,使勁兒往梁錚背上敲。
反而把自己疼得淚花直冒。
這壞蛋的身子像塊石頭,和心一樣硬!
“蠢貨,放手!”李含章委屈極了,“本宮不要你管!”
梁錚還沒個頭緒,先自那聲嬌斥中聽出一絲哭腔,心里頓時慌了神。
他不知該如何處之,只好將李含章原封不動地放回原處。
足跟剛碰上地面,李含章就將腦袋一別。
嬌滴滴的小孔雀噙著淚花,鼓著氣哼哼的臉,不再理人。
雙手還捂在身后。
仿佛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
梁錚驚訝:這小祖宗還生上氣了?
她這幅淚人似的模樣,叫他看得好生愧疚。
他低聲,試圖解釋些什么:“卿卿,我……”
“不許說!”李含章淚汪汪地瞪他,“本宮不想聽。”
煩死啦,住嘴!
她才不要聽梁錚嫌棄她呢。
梁錚吃了個啞巴虧,一時手足無措。
他本想將李含章摟入懷里,卻又怕惹得人更不高興。
還沒討到手的小妻子,終歸是不好亂哄的。
“長公主!”
清脆的聲音突然冒出。
是元青。
小丫頭步伐輕盈,很快走到兩人身邊。
她本是來問李含章要用何種澡豆,剛走近,就眼尖地瞧見人裙后那抹半遮半掩的紅。
元青愕然,忙用手捂住嘴,才不至于驚呼出聲。
李含章見元青來了,登時如遇救星。
雙眸明光閃爍,滿是求助。
兩名小娘子交換眼神,心照不宣。
元青當機立斷,上前挽住僵硬蹣跚的李含章,引著人朝北堂緩步走去。
愣是將梁錚這個大男人丟在后頭。
誰也沒有同他解釋什么。
梁錚呆呆地站在中庭。
冷風拍在臉上,他的內心極為茫然。
-
眼看在將軍府一無所獲,梁錚去了趟醫館。
尤其快馬加鞭。
生怕耽誤李含章的軍情。
他的思路倒是很明確。
見血的事,找個郎中問問就完了。
于是,惡名在外的鎮北將軍踏入醫館,坐在須發皆白的老郎中面前。
正襟危坐,虛心請教——究竟何為癸水。
老郎中白髯覆面,蓋不住老臉通紅。
他懸壺數十年,看診無數,頭回遇見男子來打聽這個。
更何況,這求教之人還是梁錚。
可看梁錚那幅鄭重其事的樣子……
像是當真在乎這個問題。
于是,老郎中戰戰兢兢,為梁錚將相應的知識盤上一盤。
梁錚專心致志,砥志研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