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疼惜你、在乎你,想與你好好做夫妻,想這輩子都守著你。”
李含章默默地聽著。
似懂非懂,沒有任何回應。
摟住她的手臂越來越緊了,生怕她逃走,也生怕被她拒絕。
“你于我而言,是特別的。也只有你,是特別的。”
擁她的人發出一聲苦笑。
他分明嗅到她發間的香了,卻終究沒去吻那片頸。
“卿卿,我等。”
像是許諾似地,梁錚放緩聲調。
“我等你想明白,等你懂。你用心想一想,好不好?”
心口處的指尖動了動。
好像在摸索,尋找他鮮活的心跳。
良久后,柔柔的應聲滑落在靜默的夜里。
“嗯。”
-
李含章不記得自己是何時再度入眠的。
她窩在梁錚的懷里,半夢半醒間,被他抱回了榻上。
次日醒來時,李含章在榻上躺了許久。
梁錚已不在屋中。北堂內外靜悄悄的,沒有聲響。
微妙的悸動飄浮著,好像池水里的蓮荷,于心間靜謐地盛開。
二人的攀談猶在耳畔。
——為何要這樣?
——我對你,是男女之情。
李含章抬起手,松松地張開五指,凝視著自己的指尖。
梁錚昨夜的心跳依然綴在那里。
淺淺的,烈烈的,像是打開什么思緒的鑰匙。
不是為了駙馬的責任,也就是說,不像她的父皇與母妃。
那,梁錚與她之間的男女之情是什么樣的呢?
是像元寧氏與亡夫?還是像樓肖二人、魏張二人?
她很想知道,前所未有地想知道。
那種奇怪又不讓人討厭的感覺,好像即將得到解答。
李含章難得埋怨起自己,為何不愛看才子佳人的話本。
要不然這時候,興許也不會迷惘了。
不過,話本里的都是假的。
就算看了,她也不信,要自己去找。
在求知欲與期待感的支撐下,李含章恢復了精神。
癸水已過三日,她的身子舒坦了不少,有的是精力去好好探索心中所求。
李含章如常梳洗更衣,前往東堂用膳。
元寧氏與元青坐在東堂。
沒看見梁錚的身影。
聽元寧氏說,梁錚一大早就離了府,似乎是因為北府軍中突發急事。
李含章聽罷,不大在意。
剛好她還沒弄清自己與梁錚之間的情愫,他人在與不在,倒沒什么分別。
李含章用膳慢,便叫祖孫二人不必等待、隨意去忙即可。
待到她將將吃完,連手中的瓷碗都還沒放下,就見元青急急地跑進了東堂。
“長公主!”
小丫頭兩手亂揮,匆忙地比劃著。
“府外頭來了好多人!”
李含章擱碗,以錦帕拭唇。
她不緊不慢:“何人叫你如此慌張?”
“我也不知道。”元青的頭搖得像撥浪鼓,“烏泱泱的一大幫,為首那人穿得可金貴了,但他說的那些話,我一個字也聽不懂。”
“聽不懂?”李含章奇道,“你學兩聲給本宮聽聽?”
元青點點頭,鉚足勁兒,將嘴一張。
愣是什么都沒給憋出來。
小姑娘垂頭喪氣:“長公主,我學不來。什么嘰里呱啦、嗚哩哇啦的。”
李含章撲哧一笑。
頓覺失了幾分長公主的威儀。
她又板著臉,將下頜高揚,矜傲道:“本宮親自去看看。”
-
二人離開東堂,來到將軍府的大門前。
李含章抬手,示意元青開門。
門扉被緩緩打開。
一名搖著紙扇、衣著華貴的青年順勢回過頭來。
他被許多麻衣奴仆簇擁,身后還停著一架擺滿了鑲金木箱的馬車。
瞧見李含章,青年喜形于色。
他將紙扇啪地合上,大步邁過門檻,張開雙臂,朝李含章走過來。
“玉清!好久不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