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讀懂梁錚的心緒。
戎裝之下,他也不過是個普通的男人,有七情六欲、喜怒哀樂,也會渴望闔家團圓。
那么,在這其中……是否也包含著別的心愿?
“梁錚。”她輕聲道,“你滿足嗎?”
對現在的生活,對如今擁有的一切。
與平南王妃會面后,這道疑問始終在她心頭盤亙不休。
“你會不會……還想要些別的什么?”
譬如相認,譬如與親生父母再會。
視野昏黑之中,李含章感覺到,梁錚漸漸離開了她。
她睜開眼,看見那張俊朗的面龐幾乎融在燭光里,連斷眉處都積著一洼小小的陰影。
“卿卿。”梁錚神情認真。
他的口吻近乎起誓:“我此生只會愛你一人。”
李含章一怔:“什么?”
梁錚氣息微提,定定地重復道:“我梁錚此生只會愛你李含章一人。”
“我不會納妾,也不容許你為我納妾。”
“你若真有這樣的心思,最好還是盡早打消。”
李含章啼笑皆非。
這笨家伙想到哪兒去了?
她雖嫌他笨,可聽他如此鄭重其事,心里仍是受用的。
小孔雀微紅著臉,踮起腳尖,勉力吻了吻他微凸的喉結。
細細的聲音藏起嬌怯:“我不是說這個。”
這回,換梁錚一愣。
不是說這個,那是說哪個?
他挑眉,忖了片刻,襯著頸上點水似的溫軟之意,忽然有所頓悟。
“噢。”他喃喃,恍然道,“我懂了。”
梁錚長目微瞇,鎖向嬌小的妻子。
幽沉的眼神燒起一把烈火,難得地紅了耳廓。
“卿卿想要孩子了,是不是?”
什、什么?
怎么就想要孩子了?
小孔雀呆若木雞,一時僵在原地。
她還沒緩過神,便覺雙足騰空、身軀失重。
梁錚將李含章打橫抱起,緊緊摟在臂彎,不由分說地走向寢室。
“等、等等!”李含章如夢初醒。
在人懷中胡亂撲騰起來,像只不會水的小鴨。
“不是在說這個!我不是這個意思!”
梁錚懷抱著小妻子,已欺身上榻,骨節分明的大手捉住她下裙的一片軟紗。
“那是什么意思?”他問。
不等人回答,便低頭堵住她唇。
他像是憋得久了,往那兩瓣蕊上又啃又碾,直把哀呼盡數咽往腹中。
李含章脊骨發麻,身軀漸軟。
唯有白嫩的小掌還在負隅頑抗,慌亂地抵上面前人的胸膛。
“不……”剛說一字,又被難抑的燙吻淹沒。
梁錚松開她半分,沉聲再問:“那是什么意思?”
他輕而易舉地撕開掌中的軟布,唇往她頰上探,順著漂亮的頜線與纖頸,埋種似地啄過。
他啞著嗓,情意如灼:“卿卿,我好高興。”
“你根本想不到我此刻有多高興。”
李含章迷迷糊糊,對當前的境況束手無策,只能任熱風往周身卷。
她感覺自己變成了一條魚兒,張著嘴,曬在酷烈的沙漠上,被灼日一點點烤至焦干。
梁錚貪得無厭,往她睫間疊去唇,邊吻她,邊亂了語序:
“我一窮二白,沒什么家業要繼承,更無所謂香火……”
“聽人說,生孩子要受不少苦。我舍不得你受苦,不要也罷。”
“可是……”
梁錚停了吻,懸首在半空,低目去瞧榻間人。
李含章睜著朦朧的眼,微微眨動兩下,便對上兩道似狂喜、似癡戀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