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聽卿卿這樣說,我當真好高興。”
娶她已是他的福分,與她誕下子嗣更是她的恩賜。
他何德何能,又何其有幸。
梁錚情難自已,正要與小妻子再度交吻,卻見人淚汪汪地搖了搖頭。
她的氣息弱得像根絲線:“我、我真不是這個意思……”
宛如一盆冷水猝然澆下。
梁錚勝火的澎湃心潮頓時涼了半截。
他眉宇沉落,動作凝滯片刻,才緩緩直起身。
“好吧。”他沉痛道。
壯士斷腕般,理了理凌亂的衣襟。
“卿卿,我們……那、那……”
算了二字還未說出口,梁錚忽覺腰處收緊。
低頭一看,兩條長腿悄悄纏了上來,搖搖晃晃地掛著。
李含章抬手,掩住桃花似的粉面。
女兒家的嬌怯被盡數凝在微微擰動的細腰之間。
“也可以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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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來時,李含章悔不當初。
她渾身酸疼難耐,好像稍一動彈,整個人就會破碎在地。
北堂的床榻險些被撞壞——但不論床榻在與不在,總歸攔不住梁錚。他欺負起人來,都敢下手拍她、動嘴咬她,自然不可能拘泥于時間地點。
得虧上京城如今正是冬日,穿得嚴實些也不奇怪,該遮的就都遮住了。
李含章不懂,梁錚究竟哪兒來那么多精力,縱使昨夜二人折騰成那樣,今晨依然能虎虎生威地打拳練槍,甚至還主動請纓、要抱著她在中庭溜達。
但她不買賬,只氣哼哼地不理人。
看見梁錚那張臉,她就會想起他昨夜的那些混賬話。
也不知是從哪兒學來的。
真該讓他多讀點圣賢書,好好把腦袋洗洗。
不過,有了昨日與梁錚的攀談,李含章終于作出了決定。
她在心里大致列了計劃,便喊著梁錚來,叫他一同到張家樓去一趟、吃些東西。
有梁錚駕馬車,二人很快就抵達了張家樓。
正是用午膳的時候,樓內幾乎座無虛席。
大堂之內,張虎娘立于柜臺前、埋頭算賬,聽見伙計吆喝,循聲抬起頭來。
這便與兩人對上目光。
她喜出望外,快步迎上前來:“長公主,你來找我啦!”
“怎么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準備呀!”
李含章松開梁錚,轉而挽住張虎娘:“我、我就是……突發奇想。”
說是突發奇想,實則是早有預謀。
她這趟到張家樓來,就是要找張虎娘打聽些事情。
并且,還得背著梁錚、偷偷打聽才行。
可梁錚現在就站在身后。
李含章根本沒法開口,只好眨眼,一個勁兒給張虎娘使眼色。
張虎娘也是聰明人,及時接收到了李含章的求助,當即會意。
“將軍。”她熟稔地發號施令,“我夫君在后廚,你快幫一幫,給長公主做些好吃的來。”
梁錚眉頭一挑,與李含章眼神相碰。
得了小妻子的應允,他才頷首,向后廚掀簾而去。
張虎娘打發走了梁錚,就引著李含章,一路走上階梯,來到二樓專屬于掌柜的小間。
她左右看過一遭,確認四下無人,便合上門。
又扯來木椅,與李含章相對而坐。
“我的長公主。”張虎娘牽過李含章的手。
“你這么神神秘秘的,找我有什么要事?”
李含章一時未答,先抿了抿唇。
她勾著指,將一縷鬢發挽到耳后,神情有些局促。
“那個……”這才道,“虎娘,我想問問。”
“若是我與梁錚,要坐一整日的馬車到上京城郊去,該準備些什么物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