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的思緒并不影響他的動作,瑪蒙身體依然持續著準備將人翻過來面朝地板,好將二條吾郎反手捆住的姿勢。
突然,原本應該昏迷不醒的家伙手臂一伸,以常人難以理解的姿勢從瑪蒙的視線死角抽出一把小刀,垂首朝他揮來!
認為犯人一定暈了過去的瑪蒙被嚇了一跳,大腦一片空白,瞳孔不自覺放大。
他腳下猛一蹬地,便要本能地向后閃躲,卻好巧不巧地撞上不知何時湊了過來,就在瑪蒙身后的黑澤瀧斗。
二條吾郎躺著的地方本來就在走廊的最深處,左右兩邊除了閉合的厚木門外便只有墻壁,唯一的逃跑路線必須得經過瑪蒙才行,他往只有一米寬的走廊中間一站,無論如何二條吾郎都逃跑不了,這也是他為什么放松了警惕的緣故。
誰想黑澤瀧斗也跟了過來,被堵住去路的反倒成了瑪蒙。
兩人撞在一起,黑澤瀧斗只身體輕輕晃了晃往后退了退,反倒是沒有地方閃躲的瑪蒙,身體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反而往前踉蹌幾步,被一刀劃在右大腿上。
布料噗嗤一聲被撕裂開來的聲音在耳邊清晰響起,刀刃沒入肉中的時候幾乎沒有聲響,但瑪蒙的腦中卻能夠聽見肌肉纖維被割開的聲音。
除了大腿一涼外,傷口一開始并沒有感覺。
門外響起了細微的腳步聲。
瑪蒙眼神一凜,再次將犯人打飛,這次記得先把人用幻術給捆上,再用繩子綁住手腕。
鮮血緩緩從大腿傷口上涌出,匯聚,然后滴落。
遲來的疼痛這時才降臨到瑪蒙身上。
嘶!
他輕吸一口氣,以盡量不動用傷腿為前提,慢慢坐在地上。
傷口隨著呼吸的起伏火辣辣地抽搐著,劇烈疼痛自傷口處不斷蔓延開來。好在這傷雖然看著嚇人,但只是緩緩往外滲出血,應該是沒有傷到動脈。
“你沒事吧?!”黑澤瀧斗驚呼,手足無措地圍在瑪蒙身旁,像是真心實意為自己拖了瑪蒙后腿感到抱歉。
他從口袋中拿出手帕按壓在瑪蒙的傷口上,血液一瞬間便浸透手帕。
再怎么細膩的布料在接觸到傷口嫩肉的一瞬都會變得宛若砂紙,瑪蒙渾身一顫,倒覺得沒有任何東西蓋在傷口上反而感覺更好些。
黑澤瀧斗的聲音實在太吵,被瑪蒙一把揮開。
“我去找找有沒有紗布!”這樣說著,黑澤瀧斗帶著沾滿瑪蒙鮮血的手帕進了里屋。
瑪蒙沒有心思說話,低著頭沉默不語。
他倒不是在生黑澤瀧斗的悶氣,剛剛那個情況,無論怎么想都有更好的應對方法才對,結果他不僅沒有察覺身后靠近的人,還偏偏在被嚇到后一時大腦短路,選擇了回避而不是迎面攻擊。
說到底還是他自身的問題,怪不了別人。
瑪蒙是在思考剛剛偶然看到的一幕。
向他襲來的男子腦袋不正常的無力耷拉著,甚至沒有朝這邊看過來一眼,瑪蒙只在男子揮刀襲來的一瞬間瞥清他的臉,明顯眼睛是閉著的。
應該是……昏迷了的吧?
瑪蒙困惑地歪了歪頭,對自己的記憶力產生了質疑。
不,也有可能只是偶然而已。
說實話,他第一次攻擊的時候,再怎么留手也絕對不輕,能壓抑住痛苦的慘叫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裝死,光是這份毅力就不是常人能夠比擬的,跟只是被拍了照就嚇得逃跑的初印象是不是有點不一樣?
瑪蒙的心中總感覺有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沒事吧?”
小孩子的聲音突然在房間里響起。
瑪蒙側身往玄關望去,正扶著門框大口喘氣的,正是柯南。
“警察!不許動!”緊隨柯南而來的警察們沖入屋內,然后呆滯地看著房間內的三人。
“你剛才不還在樓下……”高木警官目瞪口呆。
面對著困惑的眾人,瑪蒙雖然有些心虛,但還是強裝出一副‘我是跟著你們一起上來的,只是你們沒注意’的自信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