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衣服,把昨天晚上準備好的課件放進書包里,手機,耳機,飯卡都一起塞進去,確認沒什么遺漏的,這才把雙肩包背上,臨走時朝隔壁的床鋪看一眼。
盛放坐在椅子上看電腦,只留給他一個側臉,緊繃的下頜線清晰流暢,酷得不行。
周夏知道他在鬧脾氣,反正也說不通,干脆不再廢話。
宿舍門關上時發出清脆的“砰”聲,不響,卻很利索。
像周夏這個人,外表無可挑剔,看起來是個溫和嬌氣的病美人,靠近了才能體會到他的淡漠,骨子里透出來的清冷感,好像對什么都莫不關心,只有在盛放跟前才會偶爾流露出鮮活熱忱的少年氣。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對彼此熟悉得就像是親兄弟。
楚季南捧著個老干部水杯暖手,瞅著表面看起來似乎很淡定的盛放:“我說放哥,周夏可真走了,你不追啊。”
盛放面無表情:“不追,人家壓根不領情,我再追上去不是犯賤嗎。”
楚季南喝一口熱水,看向他手里被按得咔咔直響的鼠標,微笑不語。
是嗎,要這么說,您老那不得是犯賤專業戶啊,還是得頒發榮譽證書的那種。
周夏一個人出了宿舍樓,到了外面才發現這雪比在宿舍里看得還要大,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好在沒有風,不至于那么惡劣。
不過路上有積雪,校內公交好像也都停了,周夏沒辦法,只好撐著傘自己往校外走,他這次找得家教離學校不遠,是個上高二的男學生,家境不錯,課時費給得很大方。
也多虧了這次家教,他的錢才能湊的這么快,雖然大冷天來回的往校外跑是折騰了點,但再辛苦也只剩下最后三節課了,比起他之后的計劃,這點辛苦真的算不得什么。
公交坐了三站就到了學生住的地方,是個高檔小區,在門口做了登記,門衛又打電話確認好才放他進去。
門鈴按了一下就立刻有人過來開門,就是他這次帶家教的男學生,十六七歲,戴著黑框眼鏡,長得還可以,就是氣質憂郁了一些,不那么開朗。
“周老師來了,快進來吧。”
男生叫許巖,雖然性格沉悶,但對周夏倒是一直很熱情好客。
周夏把傘收進門邊的收納筐里,在玄關換了拖鞋,跟著他朝里面走。
“我爸媽都去上班了,今天只有我在家。”
許巖走到開放式廚房的吧臺,倒了杯熱水:“今天外面很冷吧,這么大的雪還讓周老師趕過來,真是辛苦了,喝杯熱水吧。”
周夏去接杯子,不知道是不是意外,總感覺許巖的手指在他手背上劃了一下。
他抬頭去看,許巖卻很快把視線撇開,臉上也沒什么多余的表情,周夏便覺得可能是自己多疑了。
兩人很快就進入學習狀態,許巖很聰明,周夏教他的東西他不僅接收的很快,還很會融會貫通舉一反三,看著他很快就把一些難度系數很高的高考模擬題寫出兩三種解題方法,周夏就忍不住想,這個孩子已經這么聰明了,到底為什么還要找家教。
自己收的課時費還不低,這樣想想,頓時覺得這錢掙得有些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