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夏厭棄地閉上眼睛,他是知道盛放有多討厭同性戀的,現在自己卻跟同性戀扯上了關系,以盛放的脾氣,心里不可能沒有一絲芥蒂,他還有資格再繼續呆在盛放身邊嗎。
“夏夏。”
下巴被捏住輕輕抬起來,周夏根本不敢看他,睫毛顫抖著,落下一滴眼淚。
透明的水滴順著緋紅的臉頰滾落,盛放看著那滴眼淚,心疼更甚,語氣也比剛才急切許多:“夏夏,很難受嗎?是不是很疼?你讓我幫你行不行,咱們倆的關系到底有什么不能做的,你要是覺得丟人,大不了以后有機會你再給我弄回來!”
周夏聽到他的話,本來悲戚的心情竟然有些想笑,什么叫再弄回來,這種事情也要講究禮尚往來嗎。
你們直男的思維有時候真的讓人很難理解。
緩緩睜開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張臉,沒有瑕疵的英俊,此刻卻因為緊張和急迫失了往日的沉穩冷峻。
看著這樣的盛放,周夏心里不禁微動,自己是不是顧慮的太多了,這個人向來是直男思維,他可能真的只是單純地擔心自己的身體,而不會刻意去想他是因為什么變成這樣。
是啊,今天又不是他主動跟著許巖來酒店的,這件事上自己是確確實實的受害者,盛放即使生氣也只是氣他太沒有防備輕易陷入這種危險罷了,而不是自己剛才所擔心的那些方面。
短暫冷靜的思考之后,籠罩在周夏心頭的恐慌總算有所緩解,一直撐著他的那股勁像是被抽走了,伸手抓住盛放胸前的衣服,脫力般靠在他身上。
精神是放松了,可生理上卻又是另一重煎熬。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身體的狀況,嘴上說著不要去醫院,可他知道,他已經快要忍不住了。
許巖那個人渣也不知道從哪搞來的這種臟藥,藥效竟然這么強,要不是他這些年早就在盛放身邊鍛煉出了非同尋常的忍耐力,恐怕現在已經是另一個不能挽回的故事了。
懷里人的身體抖得像篩子,灑在自己胸前的吐息也燙得嚇人,盛放真的很害怕再這樣下去會出什么事,可他又比誰都要了解周夏的固執。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見識過太多次周夏的冷心冷情,小孩看起來瘦弱纖細,真倔起來沒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所以即使在這樣緊急的情況下,沒有周夏本人的準許,他也根本不敢輕易做什么。
越想越是焦躁,心急如焚下,竟然抬手用力砸向身旁的墻壁。
周夏被這聲悶響驚得抬頭,看一眼那只手,輕輕抿起唇。
“盛放。”
或許是被藥物影響的原因,周夏的聲音已經有些暗啞,不復往日的清冷。
盛放低頭看著他,迫切的眼神像是在等將軍發號施令的兵卒。
周夏被自己這個想象逗樂,視線落在他胸前,盛放今天穿的衣服有一條裝飾作用的領帶,淺色的格紋,很襯他的氣質。
用手指穿進那條領帶的扣結里,輕輕挑開。
盛放看著那根在領結里糾纏的手指,白玉般骨感纖細,指尖卻透著一層薄粉,漂亮得驚人。
他不知道周夏想做什么。
周夏已經解開了結扣,輕輕扯下來,撩眼看向頭頂的人。
盛放沒由來被這個往上撩的眼神激得心神一蕩,喉結滾動著,情不自禁輕輕握住他:“夏夏?”
周夏看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呼吸比剛才急促許多,卻還是勉強壓抑著:“我可以讓你幫我,但是你不能看,你用這條領帶把眼睛蒙上,一會我讓你怎么做,你照做就行了。”